完全出乎赵宜年意料的回答。她怔怔地看向裴念。良久。开口问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直觉他并不喜欢做生意，也不是执着钱财欲望的人。突然做这样的决定。无论怎么想都透着几分古怪。“并不是突然冒出的想法。”
他缓缓解释道，“你做的这门生意，需要有稳定的原料来源，四处采购或者靠在山中采摘都不是长久之计。我想跟你合作，除了这里，城南还有一处差不多大小的庄子，无论黄豆、辣椒花椒还是其他，你需要什么就种什么。”
赵宜年心中五味杂陈。裴念每次对她生意的关心，总是那么直插要害。她不是没考虑过原材料的问题。山上物产再丰富，也形成不了规模，他总不能雇数十号人天天上山找辣椒树挖香菇。在家附近垦荒大面积种植也不太可能。虽然现在地广人稀，她家又是独门独户建在山腰上，垦个几亩出来大概率没人管。但动作大了，不止村民有意见，官府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任你乱挖。铺子现在才刚起步，东收一点西买一些也还算能应付。不过，长期这样下去风险的确很大。收购价格直接决定了成本高低。而且乡下人大多剩啥卖啥，也没法保证每次都能收到需要的品种和数量。说来说去，能规模种植、稳定供给的，还是只有自己。得有点田地才行！说起来。她也曾冒出过买个小庄子的想法，租铺子时还顺带打听过。可惜听到价格之后，就只能咋舌暂时作罢。南远县附近，三四十亩的庄子要价就接近一百两，还得有人愿意出手才能买到。这可不是她家短期里能掏出来的银钱数。不过。谁能想到才隔了半个多月，裴念竟然会拿出两个近百亩的庄子跟她谈合作。她心绪复杂得，连他从哪拿出这么多钱都忘了问。上一次，他帮忙打听县城铺子租金。明明没有人要求他这样做，他还是默默地替她将该考虑的事考虑了，甚至比她家里人还想得多。“为什么？”
她问，“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跟我合作生意？”
“你说过，有一天会把铺子开到定南城，我相信你可以。哪怕到了那天，只要你愿意我们也能继续合伙下去，以你喜欢的方式。”
他语气郑重地承诺道，“我会一直帮你。”
要是他直接说想把这两处庄子送给她，她可能反倒没这么心动。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没打算利用完她家就跑，甚至愿意同有长久的金钱往来。她放下手中的地图。轻笑起来，“我只喜欢做双赢的生意，你若只是为了让我不要根究那些你解释不了的东西，这提议还是算了。”
他摇了摇头。“不，我是认真的。咱们就像你和齐家那样立下契约，依约行事。你希望我出人出钱，或者只出钱不指手画脚，我都可以接受，就按你觉得最安全合适的方式来。”
考虑实在周全。让赵宜年想说“不”都很难。正挣扎间。裴念的磁性的低音再度传入耳膜。“我并非临时起意。庄子过完户还需几日，原本打算那时同你表明态度，再坦白寻人一事，无奈这几日阴差阳错，变成了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