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出来，两人并肩走在回后院的路上。齐锦川眉头微皱，似乎依然对刚才不让他插手耿耿于怀。她只好轻声道。“要是你直接开口解释，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会觉得在包庇我。而且，我也是故意让吴满多蹦跶几圈，好给其他人一个警告的。”
让那些打小算盘的人搞清楚，试图靠捕风捉影抹黑她，结局只会自取其辱。“我看出来了。”
齐锦川叹了口气，“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给王才胜机会？”
“什么？”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问，“你指的是，我允许他们一起尝试做新菜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如果他真做出了怎么办？卖还是不卖？”
“有利可图的话，当然要卖呀！”
她理所当然地说道，“他在酒楼待了这么多年，对南远县的食客比我们了解多了，不卖岂不是浪费！”
“那更换菜单的意义何在？他依然可以在厨房只手遮天。”
“怎么可能！”
赵宜年哑然失笑，“哪怕只是改良一道菜谱，都要经过反复不断的尝试，他一个月能做出一道新菜都算了不得了，扭转不了彭大厨慢慢接手厨房的局面。”
光是先前齐锦川和她买的菜谱，彭顺手里都还有近十几道新菜品可以拿出来。王才胜他们要是真的加入研发新菜品的行列，只会给她们的计划添砖加瓦而已。而且，她也有另一层顾虑。“整个厨房若只有彭大厨用这些调料做菜，太容易被人拿出来做文章。防不胜防，还不如大家一起用，谁也搞不了鬼。”
齐锦川只是对生意场的弯弯道道不熟悉，但思维还是十分敏锐的。马上就回想起先前大平镇上，食客中毒那事。“确实……彭顺那边，改日还是要同他解释一番。”
免得他误会她的意图。赵宜年弯起嘴角，侧过头看他。“齐掌柜您太低估他的厨艺了！就算我教的那几道菜都不行，他也不会因为有人竞争就怯场的。”
少女脸上的灿烂笑容，如同这初夏的阳光般明亮又夺目。齐锦川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他同彭顺不说朝夕相伴，却也一起度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可现在看来。关于彭顺的脾性，他好像还没赵宜年了解得多。“对了，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清泉般的嗓音，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问，“什么事？”
“您知道南远县除了县学，还有哪家书院口碑不错，愿意收学生吗？”
她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您是读书人，就算来南远的时间不长，知道的肯定也比我多。”
齐锦川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未曾听过南远县有什么声名远扬的书院，县学也只能算办得马马虎虎。”
赵宜年闻言，难免又是一阵失望。这跟先前裴念告诉她的，并没什么大差别。难道真就只能送赵兴怀去县学？她一想起可能会再度遇到刘弘宁那厮，就头疼得厉害。“为什么打听这个？”
见她良久不说话，齐锦川又开口问。她诚实回道，“我想送弟弟去书院读书。”
这时他俩已经走到后院门前。齐锦川却猛地停下脚步。晦涩不明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你知道现在这样……你的家人是不能参加科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