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第四次。”
“你先别说话，保留力气，我给你打急救电话。”
林乌一把抓住余欢拿着的手机，狠狠的握住她的手，连余欢都惊住了，这一刻林乌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不！不要打！没用了！”
林乌笑的凄然，“余队长，我想跟你说说话。”
“啧。”
林乌的力气大到吓人，明明是苍白到像是枯树枝一般修长却又苍白的手指，此刻却像枯藤一般紧紧缠绕她，让余欢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挣脱。林乌本就虚弱，余欢根本不能再对她的身体做些什么。推又推不得，又没有办法离开。“你说！”
林乌突然笑了，“余队长，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可是我这个人生来就讨厌善良的人，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坏人，这样，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但凡是作恶之人一定会受到惩罚，谁都不例外！”
余欢想要叫白婉和韩灏他们进来，可又怕刺激到林乌。这种状态下的林乌，什么疯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真不愧是你，也就你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不过无所谓了，我就要死了。你放心，这回我不会诬陷你的。我的遗言都放在录音之中了，只要你打开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林乌喃喃道，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你的手机在哪？”
林乌愣了一下，伸出手想要递给余欢，手上的力气一松，手机被余欢夺了过来，下一刻余欢掏出手铐将林乌拷了起来，将韩灏和白婉叫了进来。众人一推门，看见被锁住的头上尽是鲜血的林乌和扶着林乌怕她做傻事的余欢，都愣住了。林乌的脸色苍白带点阴沉，她悄悄的在余欢耳畔道：“听我的，不好吗？既然你非要坚持己见，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欢姐，这是怎么回事？”
韩灏和白婉愣住了。余欢的手上身上蹭着鲜血，那血是从林乌的后脑勺流下来的。她拼命的挣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开始大喊大叫。“救命，胡泽救我！警察杀人了，余队长杀人了！”
余欢没说话，手上的力气松也没松。直到胡泽冲了上来，赤红着一双眼，一把推开余欢。余欢没有解释什么，后退了数步，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就是她，就是她！刚才不由分说来打我！我的头好疼啊，你看，她还把我拷了起来。”
林乌泪眼婆娑，说话都带了哭腔。“余队长，是这样吗？”
胡泽咬牙启齿道。每一个字都带了切骨的恨意，好像林乌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就是余欢伤害了她。余欢的眸子沉了沉，一言不发。“不可能是欢姐干的，欢姐救了她这么多次，怎么可能是她做的？如果真想让她死，之前不救她岂不是省了很多麻烦？再说，欢姐也没有理由害她啊！”
关键时刻，韩灏站出来维护余欢道。相比起来，白婉倒是显得沉默了几分。“哎呀，这也说不准，之前余队长没来的时候，新娘子挺好的。这怎么余队长一来，新娘子就不对劲了啊？”
刚才晕倒的化妆师醒了，阴阳怪气道。“她说，她说我……我是杀人犯。”
林乌说着，声泪俱下。“余队长说，她不相信只有秦霄贤一个凶手，她说我也是，我肯定是那个帮凶。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啊。我不明白余队长凭什么这么说我，她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冤枉我……”胡泽像个傻子一样，居然相信了林乌的话，转而对余欢怒目而视。“余队长，这才是你这次过来的真正目的对不对？我就说嘛，为什么林乌叫你过来你就过来了，原来是别有所图。”
“你嘴巴放干净点，欢姐好意帮忙居然被你们反咬一口，你们有没有良心？”
韩灏双拳紧握，被一旁的白婉挡了挡。“是真的帮忙，还是别有用心，那可说不准！我看她就是想证明自己是对的，急于出头，想在警局奠定她的地位，我听说你们警局本来是要处分她的，可是有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得到处分。啧啧，看来你们警局的水也真是深得很呢。”
“你！”
韩灏气的想要去揍那个化妆师，被白婉拦了下来。“够了，韩灏！”
白婉厉声道。“白姐，他们这么说欢姐你一点不生气吗？你怎么了？往常这个时候你不是最能说了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韩灏在一边催促道。“我……”白婉有些为难的张了张口，还未等说些什么，一直沉默的余欢开了口。“好了。”
余欢一说话，全场立刻安静下来。余欢极慢的转过身，脸上带了些许的疲惫，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她淡淡道：“林乌，我一直都想救你，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一切总有重来的机会，只要你愿意。”
附在胡泽怀里哭泣的林乌顿了顿，眼睛里带了几抹狡黠的光辉。她突然停止哭泣，擦了擦眼泪，从胡泽的怀里出来，表情木然。“余队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难道到现在为止，这么多人都在场，你还要诬陷这一切是我做的吗？”
林乌说着很委屈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余队长，我老婆都这样了，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你是警察，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不就是坐监狱吗？老子不怕！”
胡泽的气势一下子上来了，看样子为了林乌他什么事干不出来。白婉有些紧张和害怕，胡泽的气势可不是盖的。这次出来都是便装，没有带枪，但是刚才韩灏报了警，李潇潇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了。胡泽大喊之后身后的黑衣人立马上前，一人手中一根电棍，之前耀武扬威的化妆师吓得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身后的桌子底下。相比起来，余欢倒是不慌不忙，淡定自若。“胡泽，被爱情蒙蔽双眼的，不止你一个人。在不久之前我也见过一个。只不过，你旁边这位，证据确凿，这话是从她自己说出来的，我没有逼迫她。”
“事到如今，你还要诬陷她！余队长，我想我不想再听你的胡搅蛮缠了！要么你赶快滚，要么别怪我动手！”
胡泽的双拳青筋暴起，他的双目充血，已经起身，一步步向余欢走来。胡泽不愧是在黑白两道混迹的，一旦发怒，那气场可不是另外两个黑衣人能够比的。余欢缓缓抬头，从左胸口袋里探出一只钢笔，在胡泽走过来的时候，递到了他的面前。“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泽有些不理解，以为余欢又要耍什么花招。余欢微微一笑，“你是相信林乌的对吗？可我更相信证据。”
余欢偏头看着跪坐在床上的林乌，淡淡道：“吃一堑长一智，既然都已经有前车之鉴了，难道我还会犯傻再蠢一次吗？”
林乌愣了愣，余欢的声音仿佛在她的脑海里回响。“之前我们两个的对话都在这个录音笔之中了。我知道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照理来说我不应该再刺激她。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林乌有病我可以忍，可是胡泽你也没有脑子吗？”
余欢的语气虽然平淡，却像一把刀刃无形的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胡泽紧握的拳头渐渐放了下来，却并没有接过余欢递过来的录音笔。“怎么？不想听一听吗？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就在这个录音笔里。”
余欢看了一眼林乌，她正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没有料到，余欢居然留了一手吧。胡泽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林乌，可林乌并没有给他回应。她一直低垂着头，头后方还残留着血迹，余欢适才想起来，应该给她包扎一下。见胡泽迟迟不接过录音笔，余欢摇了摇头，大步准备走到林乌的面前，胡泽这时候飞快的反应过来，伸出粗壮的臂弯，挡住了她。“她的脑后出血了，你没有看到吗？”
胡泽愣了一下，这才放下了胳膊。余欢叫了白婉一声，从愣神中缓过来，白婉跑了过来，还好这里有医疗箱，两人准备给林乌处理一下伤口。之前余欢有些着急，再加上林乌苍白的脸色，那一刻真的以为她快要不行了。现在细细看来，并不是什么致命伤，简单包扎一下就差不多了。可是林乌拒绝白婉和余欢的触碰，只要一碰她，她就一个激灵，迅速的躲掉。白婉的脾气可没有余欢这么好，她将医疗箱放在桌子上，二话不说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