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音露出高兴的表情，“谢谢，我们的菜你放心，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再来。”
陆景霄嗯了一声。叶心音不敢多留，怕露出马脚。为了说服陆景霄，她又去了隔壁，要今天外送的钱。她的声音不小，陆景霄能听见。陆景霄把门关上。晚晚很快就吃完了，连汤都吃得干干净净。她舔舔唇，跟陆景霄道，“很好吃，我吃得好撑。”
陆景霄给她吃了一点健胃消食片，晚晚躺下来，蜷缩成一团，开始入睡。太撑了，晚晚睡不着。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爸爸，你晚上要走吗？”
晚晚问。陆景霄，“不走，你睡吧，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晚晚，“你每次都会这么跟我说，但是半夜我醒来，你总是不在。”
陆景霄，“这次是真的，不管你什么时候睁眼，我都会在。”
“可是爸爸，今天我睡不着，你可以陪我下去散散步吗？”
陆景霄也睡不着。去散步是不错的主意。半夜的住院部，楼下没有什么人。花园很大，种了很多树，夜里的风带着绿叶的味道，很好闻。晚晚紧紧拉着陆景霄的手。两个人沉默无声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说话，后来是陆景霄主动挑起话题，但是晚晚也只是说两个字。她好像不太愿意聊天。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缺乏安全感，请不要靠近我的气息。陆景霄握紧她的手，“晚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照顾好你的。”
晚晚很伤感，“我的病是不是再也治不好了？”
“不会。”
“很难治的话，我也会努力变好的，但是我好了之后，你可以和妈妈和好吗？”
陆景霄脚步一顿，看向晚晚。晚晚仰着脑袋，一脸渴望天真地看着他。陆景霄蹲下来，拉住晚晚清瘦的小手，“好。”
他向来就不爱撒谎。在爱人面前更是。但是有时候不撒谎是行不通的。善意的谎言很有必要，但是却让人很心痛。晚晚呢喃道，“可是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你身边？我好像回去看看她，但是我又怕她骂我。”
她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陆景霄的手上，“我当初离开她，就是不想让她成天郁郁寡欢，那么难过，但是我知道，我不在了，妈妈还是会很难过。”
陆景霄心酸不已，摸摸她的小脸。“有爸爸在。”
“妈妈是个好妈妈，爸爸。”
晚晚讨好道。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需要她来搭桥一样。陆景霄很想告诉她，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已经成了定局。可是又说不出口。晚晚小声说，“爸爸，等我病好了，你帮我拍一张漂亮的照片吧，要看起来很开心的，发给妈妈看看。”
“嗯。”
陆景霄站起身来，抱起晚晚。晚晚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起来好像很累。陆景霄问，“想不想吃糖？”
“不吃，妈妈说晚上吃糖对牙齿不好。”
“嗯好。”
他们往前走了一会，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些远，陆景霄四处看了看，最后看到池塘边的小桥上有几个身影。“钱呢？就这么点啊？”
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陆景霄走过去一探究竟。站在不远处，陆景霄就停下来了，抱着晚晚查看情况。晚晚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道，“爸爸，是那个阿姨。”
陆景霄眯眼，才认出来，被男人指责推搡的女人，是今天晚上送餐来的老板。女人弯着腰，低着头，看起来很卑微的样子。男人问了好几遍钱呢？后来不耐烦，直接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女人捂着脸，趴在石头上面啜泣。她哽咽道，“我就这么点了，真的没有了，你就别来祸害我了好不好？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每天就只挣那么点，你都拿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你现在养不起，当初干嘛要生？你可以打掉啊？”
女人质问，“可是孩子是你让我生下来的，你还说会永远对我好，可是你却为了别的女人跟我离婚！”
男人不耐烦道，“你再哔哔一句，我抽死你信不信！”
陆景霄把晚晚放下来，晚晚乖巧地站在他的身边。“爸爸，你要见义勇为吗？”
晚晚小声问。陆景霄嗯了一声。但是他没有直接上去打架，而是捡起一小块石头，轻轻一弹。石头就像子弹一样，快速而精准地飞了出去。正中男人的脑门。男人吃痛，捂着脑子大叫。女人吓了一跳，去扶他的身体，男人却一把推开她，“滚开，扫把星！谁他妈打我！”
陆景霄拍拍手，走了上去。晚晚蹲在一边，趴在石头上看着。叶心音看见陆景霄出来，并不意外。这是她找人故意演的。她还以为自己会浪费时间，没想到陆景霄还真的站出来了。又心酸又幸运。心酸他对一个陌生女人都可以这么好，却对她恨之入骨。陆景霄站在叶心音的跟前，直面男人。男人个子小，瞬间就失去了气势。他问道，“你谁啊？”
陆景霄，“正义的使者。”
“啥玩意？”
刚问完，陆景霄就一脚把他给踹进池塘了。男人在水里胡乱扑腾大喊救命。陆景霄面无表情道，“你大点声，让所有人都来看看，我是怎么收拾你的。”
男人在水里咒骂。叶心音听得很是爽快。她也想这么骂陆景霄。但是她的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心里真实所想，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跟陆景霄道谢。陆景霄转过脸来，道，“小事。”
晚晚跑了过来。她主动问道，“阿姨，你没事吧？”
叶心音看见晚晚，心都软成水了，摇摇头说没事。她想抱抱晚晚。可是怕自己露出破绽，连看都不敢多看。陆景霄道，“我帮你纯粹就是因为想继续吃你做的饭，你不用感恩。”
叶心音，“不行不行，你出手救我，我肯定要感谢你，这样吧，我也没有什么钱，明天给你们的饭钱就免费，好吗？”
陆景霄敷衍道，“嗯。”
他带着晚晚要走。晚晚却依依不舍，“爸爸，我不想回去，我们可以跟这个阿姨聊会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