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冒雨投喂(1 / 1)

晚上回去后,秋实开始收拾二夫人送来的衣服。只是这一箱子东西,扔也不是,放着也占地方,她打算回头用药粉重新融一下做做新,裁剪出来放在铺子里面用来做促销处理。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吹着夜里的凉风。井危这时候冒雨进来,也没撑伞,身后连个随从都没有,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上半身,头发也一缕缕的。看起来倒是有些狼狈。可似乎……瞧着怪招人喜欢的。井危自己坐在了凳子上,放开茶盏,到了温水,一口气喝了半壶。秋实收拾到一半才想起来跟这人坐一块说说话,毕竟这是在人家井府,再如何厌烦也该做做样子。坐下来才发现,井危喝酒了,看样子喝了不少。一张脸都红扑扑的,看人的时候眼睛都是迷蒙的。秋实叫秋菊去给准备醒酒汤,然后从众多的衣服里面拽了一件看起来还不错的男装,撒上胭脂,随便用药分搓了搓,驱散了上面的霉气,披在了井危的身上。“小心着凉。喝了酒还冒雨过来,有什么急事?”

井危点点头,眯眼睛靠在凳子上,望了她好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说话,很是勉强撑着才没叫自己睡着。他说话声音很小,外面雨声又重,秋实伸长了脖子凑过去才能听到他说什么。“殿下那边总说,当年事关重大,找了多少人寻找,秋家人反而藏的更深了,质问我为何不办事,呵……我还做什么,手没重兵,能力有限,我也只是个闲散的四品,想叫我做什么?家中每年上供,多少好东西都进了他的口袋,还要我拿什么出来?上头压迫要人死啊,我还有一家子要养活。”

他忽然有些烦躁,靴子在地上磕的闷闷的响,伸手拧了自己的眉头,忽然一声冷笑,“方苦,方苦,脱靴子……都做什么吃的,你们一个个的不办事,我在太子跟前又如何抬头?父亲指着我的鼻子问我,井家交到你手上,可得了什么好?呵呵,我娘当年在我跟前自刎的时候你是否也这样想过?用一个女人换了一家子的脑袋,你是怎么做的?井家给了我,你冤了,我就十分愿意吗?方苦,脱靴……”秋实听的一愣一愣,这番话本不该她听到,可看井危这醉醺醺的样子怕也是分不出她是谁了。刚才进门就觉得不对,谁想到这人醉成这样子。但看外面也无人,方苦不在身边,这脱靴的事情可就落在了她的头上。秋实可懒得去做这种事儿,就是秋菊来了都没指使秋菊去做。她叫秋菊去找方苦或者是井危院子里的丫鬟来,这边就把醒酒的汤送到了井危跟前,勺子撞在瓷碗上,叮叮叮,声音脆响,可恼了不耐烦的井危。他眼皮懒懒的撬开一条缝,模模糊糊的望着面前放着的瓷碗,哼了一声,大手一挥,“不喝不喝,这些东西没什么用。与那井家其余的人有什么不同?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是我的原因吗?太子坑了我多少生意,如今还要想拿走赵遮的好处,这人是吃疯了。赵遮躲一躲也好,何苦还在这里受气。呵……逼急了,谁都不行。方苦,脱靴……”秋实叹气,这人看样子是被人伺候习惯了,还真是难为了方苦,身为影卫,平日已经吃不好睡不好,整日影子一样躲在暗处,还要伺候他饮食起居,还叫不叫人活了?秋实无奈,推了他一下,“井危,你醒醒,看看我是谁?”

“嗯?”

井危懒洋洋抬头,盯着秋实看了会儿,浑身一怔,呵呵笑起来,“小白。”

“是,认识我了?你听话,把这醒酒汤喝了,我好送你回去。”

井危双手托在桌子上,下巴放了几次才找准位置,眯着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瓷碗一会儿才迟钝的说,“知道了。”

秋实见他是真醉的不行了,勺子搅拌两下,又吹了吹,汤碗送到了他嘴边上。“喝了啊,井危?”

井危呵呵傻笑,脑袋往前一伸,“喂我!”

呃?秋实手有些抖,她现在多想用手里这瓷碗给他一下子,直接把下巴拍碎了才好。“井危,我这人耐性有限,我也不是你家丫鬟,你自己喝。”

秋实咬牙切齿,勺子又往他嘴边送了一下。井危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嘴唇伸了伸,然后就喝到了味道有些奇怪的东西的温水。秋实想叫他尽早醒酒,特意在里面放了一些醒酒的药粉,味道是有些奇怪,但的确药效很好。井危喝了一口,渐渐有些清醒。只是歪头趴在桌子上,摇摇晃晃,人还是醉的。秋实纳闷,自己这药效可是用了很重的,怎么井危还是这副醉醺醺的样子。她走过去试探井危的额头,伸手要去号脉。井危一把抓住了她,“做什么?”

一双精明的眼睛,寒光剑一样望着她,跟刚才那个主动伸脖子要人投喂的醉酒男子没一点相似的样子。秋实的手腕被捏的有些疼了,皱眉挣脱出来,甩手生气说,“我就想确认你是不是醒酒了。你手这么冷,像个死人一样我能做什么?那既然醒酒了就回去吧!也不知道秋菊去了哪里,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井危抬头望了外面的雨水,摇摇头,起来是有些吃力的,“我坐会再走。”

秋实哦了一声,也懒得管他,继续去忙自己手里的活儿。衣服太多了,估计二夫人把攒了好几年的衣服都拿来了,打发要饭的一样彻底清理的这些垃圾。秋实一边收拾一边撒药粉,那边井危就歪着身子看着她,盯着她背影看多很是认真,要把秋实整个人给吸进心里去。屋子里很安静,香炉也是才放上去的梅花香薰,外面雨声浅浅,秋实手里整理衣服的声音又轻又柔,安静又美好。井危叹息了一声,“我自己来的?”

秋实咬着胭脂粉的盒子,回头冲他点头,“不然呢?”

“做了什么没有?”

秋实呵呵一笑,想到刚才他那个要人投喂的死样子,回头给他一个白眼,“没有。”

井危揉了揉脸,这会儿身体觉得舒服了一些,但是今天这酒可是正经喝了不少,现在还头晕目眩,胃中翻江倒海,回来的路上已经不是很清醒了,谁知道人竟然一直走来了这里。“在做什么?”

井危好奇站了起来,站稳了会儿才往秋实这边走。秋实也不看他,低头忙自己的活儿,认真的一双小眉头都轻轻皱起来,“这是你二娘送我的东西,也是压箱子的衣服,没人能穿,我想着扔了也可惜,放着还占地方,索性收拾出来,回头做了新,放在我的店里当做促销的商品,看着衣物都是好东西,丝绸的,这里还都是金蚕丝的呢,不过这衣服上的一些坠饰都被扣掉了就有些可惜。”

井危看了一眼,问她最近二娘的事情,“生气了?”

家里这两个长辈,也就三夫人还能像个正常的,除却之外,就是他父亲都不觉得多正常,秋实能在他家住的安心也是难为她了。秋实笑笑,“还行,有三夫人给我出头,我也没吃亏。”

井危满意的点点头,扇子拿出来,在跟前使劲摇了摇,懒洋洋歪着身子靠在软枕上,周围都是秋实身上淡淡的香薰的味道。他轻轻的嗅了一下,“赵遮的家中种了许多杏树,只开花不结果,他说是用来做胭脂的,你需要的话我明日带你过去摘一些来。”

秋实喜欢杏花,更喜欢梅花,平日因为经常摆弄花草,身上各种香味都有,可还是被细心的井危给发现她最爱的两种熏香。秋实哦了一声,“那也好,正好我店里也需要上新一些杏香了。哎,赵遮什么时候回来?”

井危摇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去了哪里,更没说是否知道,只是摇头,淡淡的目光落在门口的位子上,没多久竟然睡着了。秋实看了他一下,伸手抓他的衣服,“井危,你可不能睡在我这里。”

井危哼了一声,转身直接躺了进去,“小气鬼,我的家!”

秋实可是要被这个人被折磨疯了。哪有这么无赖的?“那成,我去你房中睡,烦人!”

后半夜,方苦才找到这里来。这时候秋实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好几回了。她看着方苦去叫井危才想起来秋菊这丫头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秋菊去了哪里,你可瞧见她了?”

方苦满脸问号,“我才外出回来,不曾走正门,秋菊可是小白姑娘身边的丫鬟,我没瞧见?”

秋实大惊,“不好,难道出事了?”

方苦也是一阵心惊,这在井府能出什么事儿,“小白姑娘莫要着急,我这就叫人帮着找找,该是大雨拦在了哪个院子睡着了?”

秋实摇头,秋菊这丫头机灵的很,可不会做出这种蠢事来。她提了裙子冒雨往外面跑。井危也直接醒了,问了方苦发什么事情,遂跟上了跑出去的秋实,一同冒雨找了过去。不想。秋菊浑身血污,人就昏死在了半路上,后背上满是鞭痕,已经皮开肉绽。“秋菊,秋菊,谁做的,秋菊……”秋实着急大叫,一口气给秋菊吃了五颗定魂丹,“秋菊!”

“……小姐,我没偷东西,我没偷啊。我,我就是路过,我没……”“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会偷东西,是谁打的你,说话,谁打的你?”

“二,二夫人……”“她大爷的!”

秋实气的大骂,背上秋菊往二夫人院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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