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没钱(1 / 1)

这京都城谁不知道井危,那是铁面阎王,这人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腹黑的主儿,嘴巴刁钻,说话能呛死人,做事也向来不讲情况,凡事了解他的姑娘可没有一个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可今天不但遇见了,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直呛的井危没了脾气,气度都被削平了。赵遮嘿嘿一乐,看好戏一样瞧着两人,满脸都是兴奋。有好戏看喽!井危没接话茬,筷子也没动。摆满了桌子的奇珍异味只有秋实一个人在忙碌。秋菊早吓的坐在凳子上变成抖动的筛子,满脸汗珠子。秋实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这顿饭吃了足足半个钟,这才放下筷子,擦了嘴角,漱了口。她一双水灵灵大眼睛才舍得的从桌子上抬起来看向两人。井危在她正对面,只要他挑开眼皮就能跟她四目相对。偏偏,秋实不给她四目相对的机会,拽着井危的视线在井危跟赵遮两人跟前来回周旋之后,秋实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然后她说,“赔偿这件事我想过,但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去想了。不过在井府催债讨公道之前,我有几句要说明。首先……”秋实不给井危说话的机会,只说完顿了顿,低头浅浅饮了口温茶,又漫不经心起来,“首先,驴子毛了,那是驴子的问题。我查过,当时驴子正在吃饭,就像你我这样。”

赵遮眉头一紧。这是什么比喻?“反正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搅。当时对门的李大娘正巧路过,惊扰了吃饭的驴子,伸手抓了驴子的眼睛,怕是这一只眼睛要废了。驴子吃痛,毛躁起来,惊扰了正好才过来的二小姐,于是就发生了意外。”

赵遮明白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井危依旧一张冰雪的脸,眉头都不曾动一下。但在秋实又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轻易间落在了她的袖口下,心里猛然一震。秋实接着又说,“当时情况紧张,我不畏艰险救了二姑娘,也算是偿还了当时驴子的过错。不过相比较起来,其实损失还是在我这里。驴子的眼睛坏了,以后怕是也不能跟着我了,家里白白多了一张嘴不说我还要再花钱买一只驴子,我的开销也就加大了。之后就是沿街上找我来要赔偿的百姓们,实在是……我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只好给了点打发了。井少爷,其实算下来,我觉得该是你们井府赔偿我才对。至少三百两。”

啊?赵遮惊讶无比,一度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听漏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井危赔偿她了?赵遮正要发问。井危冷冰冰的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张银票出来,五百两,盖了井府钱庄的红印。“这是赔偿你的损失。那接下来该算算你赔偿我的损失。当时受伤的百姓诊费如今已经找到了井家,家妹的伤势也很严重,三位老先生看病治疗加上抓了六副药,以及府中上下的奴仆忙前忙后寻车修车,前前后后差不多三千两。所以,剩下的,应该你来付。”

秋实看着井危手中的五百两银票眨了眨眼睛。这笔账算的倒是清楚。秋实笑笑,淡定的说,“没钱。”

气氛瞬间僵了下来。狡诈的赵遮沉浸在刚才这笔账中还没回过神来,低头琢磨了许久,陡然扇子往桌子上一敲,“哎呀,姑娘说的对,那驴子毛了还坏了眼睛,事后救了二姑娘,其实也是有功了。损失的确不小,嗯……我说错了?”

他彻底呆住了,好像发现自己慢的不是一时半时。秋实跟井危似乎剑拔弩张,两个人却都平淡一张脸,但这气氛紧张的叫人头皮发麻。秋菊直接吓的跪在地上,低头无声抹泪。陡然,井危把银票往秋实跟前一送,“既然如此,那便是我们井府的不是了。”

秋实看着,没接,眼神淡淡,眸中有光。“井少爷,真是对不住,您家的银票太大,我找不开。不如回头您先拿了正好的数送我店里去,然后我再想办法赔偿您家损失。就这样说定了,秋菊,走吧!店小二,剩下的打包带走。”

秋实笑着站起来,拽了一下地上的秋菊,顺便收回藏在袖口下啐了剧毒的匕首,轻轻一一点头,“两位公子,小女先告辞了。”

井危楞了一下。赵遮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但片刻后,他又呵呵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这姑娘实在有意思。等秋实带着秋菊,提着打包后的饭菜离开,两个人顺着漆黑的小巷子走远,直到影子都捕捉不到了,赵遮才把目光从外面收回来,跟着合不拢嘴压不住的捂着肚子哈哈狂笑。“井,井危,哈哈哈……我的天啊,这姑娘太有趣了。哎,这是哪里来的姑娘,瞧着不像本地人。哈哈哈……刚才那架势要打架啊,我差点以为她马上要撸开袖子跟你大战几百回合了。”

赵遮狂笑,井危却仍然一张冰块脸,只是在望着空了的秋实用过的碗筷上,定住了眼神。“你怎可知她不会跟我动手?”

赵遮顿了顿,继续大笑,“你紧张过度了,那姑娘就是个胆子大一点的小姑娘,刚才自己故作镇定的样子,真是……真逗真逗。哎,井危,我觉得这姑娘不错,比你身边的那些好多了。”

井危也不言语,心里好像装了一把火,被人猝不及防的扔了好几块木头,现在火苗上窜,已经燃了起来。他连续喝了好几口冷茶,还是心火闹的厉害。“井危,这姑娘也是不容易,人家也说了是驴子的问题,你就别追究了。”

井危本也没打算追究,这是二姑娘惹出来的荒唐事,井家人出面实在是丢人,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不好好追究对不起谁了一样。于是,茶盏在桌子上碰的一放,“不追究,那损失的银子你来给?”

赵遮瞠目结舌,气的翻白眼,“得,你这个臭脾气,也就我能忍受你。你啊,哼!我不管了还不成。但……哎,听说那姑娘的胭脂做的不错,改天我要去好好会一会。”

说到胭脂,今日倒是多了一件奇怪的事儿。井危叫人拿了今日调查的出来的药粉出来,虽然已经散尽了味道,可药效还是很猛,手下人用手帕包了,拿在手里的人还是会觉得一阵阵的头晕。“这是她今日用过的东西,药晕了马,还有六个距离她一丈之外的七个人,到现在还没醒。”

赵遮紧张的看着那纸包,狠狠皱眉,“这……胭脂?”

井危点头。“啊?胭脂当迷魂散用?”

赵遮的眼珠子再一次瞪大了。要说这毒药跟胭脂其实也不是没有一样的地方,至少在制作的时候许多方法都是相同的。但胭脂毕竟是胭脂,毒药是毒药,用在脸上的东西又岂能跟毒药的配方相同?偏偏今天赵遮就遇见了。他担心自己也被药粉药晕,躲开了一点距离,伸长了手臂用筷子小心挑开了药粉。外面是散去的花汁,颜色很浅,油腻腻的包裹了里面的粉末,拇指大小的东西,里面却是三五种颜色。剥开后,漏出里面的粉末,哗啦啦的散开在手帕上,瞬间,淡淡的味道从里面冲了出来,立刻熏的赵遮头昏眼花,两只眼睛不停打架。若非井危敲了他一扇子,怕是也要被药晕在桌子上了。赵遮叹息了一声,马上后退几步才皱眉头说,“这姑娘用的手法倒是奇特。这胭脂里面的成分其实也没什么稀罕,但制作发方法就有些不一样了。你也知晓,我们现在所用的压制胭脂粉的办法只是古老的烘烤,一层层加工,最后晾晒成型,这需要三十几天的严密把手,万不能马虎大意了。这期间工艺复杂,成分最干净,用在脸上、眼睛上也才安全。现在这个迷魂散里面的胭粉,没经过这么复杂的提炼,却也提炼精致细腻,更比我们家最好的胭脂都要精细,并且……”赵遮不怕晕的继续狠狠嗅了一鼻子,立刻推开了窗子吹冷风,过了许久才把这股子昏迷的劲给缓过去。半晌,他才又说,“这里面放了一样东西,看似是胭脂,其实是易容用的易容岸笛膏。现在这样的易容膏材料京都城很少见,气候原因加上运输不便,想买是不容易的。这手法、这材料,这配方,哎呀哎呀,高手中的高手啊!”

赵遮满脸兴奋,好似见到了时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师,他恨不得现在就要跪下来好好朝拜。但很快他又惊疑起来,“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会这么……不应该啊。要知道,不管是制香还是制毒,至少要经过三五十年才能成为大师的。就是这手法配方也是一绝,绝对不会在年轻一辈出现。哪怕是天才也不可能做到。”

井危一直镇定的没任何表情,只在听到赵遮说易容的时候心口骤然一锁紧,眉目也跟着冷了好几度。他下意识揉自己有些凉的手腕,想到了刚才看到的小白姑娘手腕上奇怪的刻青,手法独特,刻功老道,若非功力深厚,是刻不出那样的梅花纹路来的。井危轻轻叹息了一声,又用自己怀里的手帕把胭脂包了收进袖口里,“这个人,你可有兴趣?”

赵遮这人只对银子跟胭脂感兴趣,对人感兴趣的时候少之又少,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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