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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审密案,莫名生疑(1 / 1)

过得三四日,北疆总营内,忠肃公陈淑予专为采买军需之事,问讯几个采买官员。伊籍闻得此会,就默默点了点头,心道:“幸好……”幸好邹伦事先有个招呼,让他对这事心中有数,不必临场应变。幸好有公孙容和雁骓的无法无天,一看军马有问题,两人私下合计了,就敢绑了兵部官员扣下来。幸好她们也知道兹事体大,没有声张,而是先把这事做了,再悄悄请示了陈淑予。幸好陈淑予身份贵重,这样的事也能扛得住。于不幸中生出千万幸运,让伊籍也不由得贪心起来,期待更多。但愿忠肃公殿下能听劝告,但愿可以将犯官平平安安移交回朝,但愿从此大营中军需无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伊籍来到了元帅帐中。只见在场人极少,唯有芦衣之事的知情五人,并三四个被拘拿的兵部官员。伊籍看了看武洲侯和昭烈将军,心中有些感叹。她们两个,耍得好一手先斩后奏。不愧是在陈淑予麾下长起来的,做事透着股子强横霸道,却直叫人称快。但他熟知军中法规,也明白此举的风险有多大,有些替她们两个担忧。若这事着落不在这几个送马的官员身上,她们立时就得背上一桩侮辱命官的重罪。还好还好,即便讯问,也是范围极小,风声传不出去。看来忠肃公殿下和他有同样的计较。帐中并无书记官,伊籍主动坐在旁席,拿过厚厚一沓纸压在纸镇之下,又研出不少墨,提起笔准备着记录了。无意中一抬头,看到陈淑予的脸色,他心中一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今日的陈淑予,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满脸都是杀意,气势冷冽,如三冬严寒。目光扫过地上几人,虽然未发一言,但铁青的脸色,已经足以让那几人吓得语无伦次。不用陈淑予亲自开口,只消公孙容问了几句,那几人已经招了不少。伊籍来不及多想,一面走笔如飞记录下关键消息,一面留心记忆其余话语,以待过后誊抄所用。果如之前预料,户部、兵部,都有官员加入了贪墨的链条。从上到下,层层盘剥,将朝廷拨款抖落得所剩无几。可出乎意料的是,拿着这些款项去采买,竟然真的有商人肯卖。皮革、药草、马匹、丝绵……奇怪。从来多见商户做某一类的生意,怎么这家商户竟有这么多样货,还样样都可走大宗交易?问题越想越蹊跷。这些货品都是原材料。若说是她家自行产出的,那她家要有多广袤的土地,多丰富的物产?若是她也靠进货得来,那她总要留些利润吧,又如何能给到朝廷一个远远低于市价的价格?商人乃上流之末,逐利为先。与朝廷打交道,多是因权威所迫。贺翎境内去问一问,哪有商人喜欢做军需生意的?军中采买官员头上顶着明文规定的成色标准,手中银钱却漏的多。若公平买卖,能买得什么?弄些粗劣货来,必然会暴露贪墨之事。为保差事,她们惯常将这责任全压在商户头上,严卡成色关,以次等价收上等货。才没有人去管商户们是否有利呢。如此苛刻条件、只赔不赚的生意,怎么还有个欣然许之、长期合作的道理?若说她是一家仰慕王朝军的义商,又怎会有这些芦衣病马入营来?朝堂之内,当然要追究兵部和户部的责任。朝堂之外,当从这商人入手,好好去查,说不定有大收获。//公孙容问得差不多,伊籍还有话问,便下座而来。几个采买官员的眼睛都直了。军中儿郎,为兵不为将,更别提如此风姿绰约的男子出现在元帅大帐中,那必是翰林学士、兵马总参伊籍大人了。而她们的心思活络,不为别的,是因伊籍在军中,足以代表着云皇的立场。若是忠肃公不仁,还有云皇这条后路可走啊!伊籍便发问:“你们与那家供货的商户往来多久了?可知她商号名称,所在何地?”

有一人答道:“他只说是丹鹤郡行商。”

又有一人道:“伊总参,我们也没见过那人,都是我们上司与他直接联系,我们只是督运之责啊,还请您明察。”

伊籍问:“你们上司是哪个?”

“我们上司姓邹。”

伊籍刚刚一皱眉,只听那几人里,突然有一嗓子叫破了这事。“就是和您关系极近,宫中邹郎官那个邹家的人啊!”

伊籍微微一愣,只见陈淑予回身来怒目而视,耳中听得一声低吼,随即他眼前一花,差点倒了下去。公孙容站的近,急忙扶了他一把。他又立起身时,心中擂鼓一般地砰砰直跳。经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在生死之间过了一遭。方才,陈淑予听得那话,想及几日前邹郎官的私信,顿时明白了两人通信与此事相关。想不到这位云皇派出的佐使,被她一手提起、最能明白她心思的人,也要这样欺瞒她!这天下,竟无人不怀私心!她脑际一片刺痛,心中狂怒暴涨,无可抑制,顺手抬起案上的元帅大印,呼啸一声扔了过去。帐中反应最快的是雁骓,一步踏在伊籍身前,双手合抱住那飞来横祸,硬是接了下来。青铜浇筑的实心大印,被陈淑予全力一掷,如同天上陨铁,又急,又沉。雁骓当胸抱得一下,被敲得心肺剧震,几乎内伤,急忙转了力道往下压。砰然一声,将大印扣在地面,她虎口和小臂还隐隐发麻。一时间,鸦雀无声。帐中地面此时才来得及腾起烟尘。//伊籍万万想不到,忠肃公出手,直接要他的命。郭皓和公孙容不是陈淑予的目标,对危险的警觉没有伊籍那般直接。雁骓反应虽迅疾,却也是未经考虑。待几人看清地上扣着的是帅印,想及陈淑予那来势汹汹、不留后路的一招,才知道方才有多凶险。雁骓是见过陈淑予雷霆之威的,心中带着不可磨灭的怯意。偷眼看陈淑予仍未和缓,反更见暴怒之相,不知所措地站起,仍把那帅印双手抱着。若把这印放回案头去,岂不是正好走入元帅一臂的范围……雁骓想及此事,默默吞咽一口,踟蹰不敢上前。只听陈淑予怒道:“雁骓!”

雁骓急忙站直身子,应道:“在。”

陈淑予目光中熊熊烈火,几乎要烧穿了雁骓。她厚底的战靴踏着地面,缓慢闷响,向雁骓走近,脑际又是一阵疼痛。口中一字一句质问道:“你在这其中,又是什么位置?”

雁骓一时语塞,稍微顿了顿才答道:“没我的事,请元帅明察。”

伊籍见雁骓也被迁怒,想也没想就喊出声:“殿下!此事和她无关,我自与您交代就是。”

陈淑予听了这声,神志忽然清明,身形一顿。她刚才,是不是失控了?她清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却不理解自己为何暴怒成那样,直接将帅印扔了出去。可她记得当时心中所想。她没有以往的冷静,不抱着仔细调查的愿望,也全然不顾所有的后果。扔出那大印的时候,她是真心要伊籍血溅五步。正逢雁骓手快,力道也够,将这招拦了下来。现在,雁骓抱着帅印,眼神惊恐,看着她一步步走来。是了,她想要对雁骓出手,逼她说出些什么,带着杀气来的,却在半路忽然恢复了清明。刚才的迁怒让她怕成这样,不如借此良机,多问一句。她先冷冷扫了一眼伊籍:“稍后,自然要给我个交代。”

伊籍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应道:“是。”

转向雁骓,又问:“你都知道哪些?”

雁骓虽带惧色,却回话清晰:“元帅,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淑予缓缓释出威压:“之前你自己采买无问题,一接官方采买就出问题,也过于巧合了。”

雁骓听得陈淑予如此说,联想倒也没错,一时间全身发凉。元帅能想到这一步,说出此话,更别提一向和雁氏不睦的朝臣。她好不容易摆脱雁党的压力和通敌的阴影,若此时传开,左加一个贪墨,右加一个勾结,舆论要成什么样子!她小心翼翼地解释:“元帅……我之前采买,尽是亲手把关……可这次不同。我事先并不知有这样的事。”

陈淑予又行威压:“若我查出——”雁骓知道不可逃避,对上她双眼,朗声道:“元帅,我怎可能做这种事?请元帅查清,还我个公道。”

她虽有些怕,但她觉察得到,元帅下座来问这几句,比之刚才的态度很是不同。是向她询问,而非直接笃定目标。在她心里,自然还是依赖着元帅的公正处事,并不过于担心的。陈淑予见她态度坚决,才稍稍放心,肃然道:“你于此事回避。”

雁骓应了一声,立刻将那帅印放回案头,一刻不等,告退出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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