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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初交手(1 / 1)

凤凰郡大营中,雁骓听着斥候回报,一脸严峻。领兵而来的主帅,就是铁阳王世子高致远。这是复仇之师,当然要全力对待。哀兵的士气不同寻常,往往能在毫无根据的时候扭转战局,拼的就是一口血气,不能以常理推算之。何况又是她早年的旧债,自该做个了断,在此战中也好摸一摸铁阳王的真正实力了。雁骓派出斥候,便在帐内等消息,推算行军速度、实力、走向。地图摆在面前,勤务兵来回度量着地面距离,改变沙盘中的目标方位。雁骓一手算盘,一手纸笔,想一阵,算一阵。若不是这身玄铁盔甲、绛红战袍,真以为帐中是一位账房先生。斥候来报祥麟军扎营的那天,雁骓心都沉了下去。跟她推算的结果相同。现今至少有十万的精兵,在往凤凰郡方向来。这么多人,只能在赤狐郡的这处扎营。多想无益,只得备战。高致远的水平如何,且让她试试就知道。几天后,雁骓听了战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试探的骚扰,却得了意外收获,杀灭了一群牧族精骑。敌军中了最简单的瓮中捉鳖之计。稍一骂阵就冲了上来,绊马索和路边的埋伏竟然全都得了手。怎么高致远痴长这几年,还不如曾经的高明志?转念一想,反而越加谨慎。绝不敢把高致远想得太简单。毕竟高致远乃是鬼谋之子,即便没承教于他的母亲,也有那份精明敏锐的权氏血脉来自于她,总是有兵策天赋的。何况积攒了几年要报仇之人,一定有详细周密的计划,临到头来绝不会头脑发热,犯这样的错误。那么,高致远莫不是要将计就计?雁骓想得越多,越是不安。于是她重新做了打算,又谨慎小心地试探了几次,每次布局都严阵以待。在后方听战报时,心潮始终不平,生怕对方忽然暴起,将后招出手,十万大军一拥而上,直接踏平了她这两万人的凤凰郡大营。可对方一点准备都没有,门户大开,任由她施为,偏偏就吃了这些亏。针对赤狐郡大营的那些恶作剧都奏了效,哪里都透着古怪。无论是引战、放火、埋火硝、下药,对方都毫无防备,指哪打哪。雁骓指挥起敌人来,竟觉得比早年刚带自己的兵时还轻松。尤其空帐扎营,火硝埋伏,这一计,雁骓是完全从高明志的策略里学的,为求试探,故意纹丝不动地卖了回去。对方竟然真的上了当!这样说来,对方绝不是高致远。难道这是先头,而高致远在后支援,尚未到位?好,借此机会虚张声势,先打退一波再说!没人知道雁骓心中有多少不解,又有多大压力。她一点不敢轻敌,越打越是谨慎,无论多小的战斗都亲上战场了阵,令旗随时攥在手心,关注着每一丝风吹草动。全力压上的时候,却看对方战力完全没有十万人的模样。之前烧粮草和泻药造成的人员消耗都没补齐,后面却又没有援兵。最终致使雁骓以攻代守,顺利压境,将战线西推数十里,在忐忑之中打了个全线告捷。军中都说这是一场极漂亮的以少胜多。也是雁骓生平最蹊跷的经历之一了。望着战场上高呼胜利的将士们,雁骓不解之余,也有点明白,高明志当年设套时为什么如此开心。然而高明志的下场就在眼前,得意过后,就是身首异处。这不对,绝不对!岂止三省吾身?自从年初取得这场胜利后,雁骓每日从早晨自省到夜里,一直从过年自省到秋季,大半年来未尝敢放松分毫。只要有点时间,她就静静想着那越冬的一系列战斗,寻求其中疑点。思虑几回,果然被她抓到了一些隐隐的反常现象。祥麟叛周,被诸侯讨伐多年,后来又与贺翎对垒,形成了一个“师出有名”的独特习惯。就像当年两军阵前对着雁北飞念檄文,还有高明志必须在对将之时要求通名,都是这种习惯使然。但这支队伍完全不讲规则。至少,它没有从铁阳郡复仇之师的角度讲规则。不见复仇之师的哀痛决绝,倒是个四平八稳,徐徐推进的作风。从对方用兵的习惯来看,简直是个正人君子,一举一动都板正极了。谨守战场规则,军阵不整不出战,天一黑就要鸣金收兵,哪怕胜利在即,也选择明天再接着打。雨雪天气,甚至还规规矩矩在门前挂上了“免战”牌子。春季援军到来之后,又温温吞吞地讲着礼貌往回打,颇有古代贤将之风。打仗如此工整,绝不是一个老将。高致远战场生涯已经那么长,何况他应该熟悉铁阳郡重兵的战力,熟悉得像自己的双手一般,不可能打成这样。这便能推论,面前这人,是实打实的新手。但他也有他独特的可怕处。这对方主将,在战事中且战且学。一次瓮中捉鳖,就再不入瓮;一次饭菜下药,就肃清了军中细作;一次入了火硝阵,就改变了号角、哨子的联络方式,迅速改了令旗传话……她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如此花招百出地对付着他,倒叫对方默不作声地全看在眼里。若是有朝一日返还施与,以他的兵力,以他的补给,凤凰危矣!他有足够的自信,也有足够的傲气,更有比高致远更高的身份,让高致远这个未来的郡王都听命于他。他究竟是谁?雁骓霍然从军帐中站起身来。脸颊旁边血色尽退,配上她本就深些的肤色,整个脸孔显得蜡黄一片。“穆无痕,快随我回京。我们……遇上皇室主力了。”

平治二十七年,秋。朱雀禁宫之中,一个穿着灰色衣衫的影子一闪而过,像一小股微风,吹进了长春宫内的太子寝殿。此时的太子寝殿正乱成一团。巡逻和站岗的铁衣宫卫比平时加多了一倍,宫女和御医们正在频繁进出。那人影进入寝殿的时机刚好,正在所有人都没在门前的那一忽,竟是如入无人之境,这样轻松地闪了进来。“太子醒了!”

御医所主管,正三品的掌籍大夫郑华铭长出了一口气,向身边的鹦哥道。鹦哥奉了云皇之命,已在这焦急地等了许久。见如此,才心中一松,抚着胸口缓缓出了一口气,抬手向身后的小宫女打了个手势。小宫女心领神会,屈身行礼道:“小嫔立时便去回禀皇上!”

鹦哥眼神一冷,抬起手来,食指在唇上轻轻一点。小宫女睁大双眼点头,咬了咬嘴唇,纤纤玉手提起裙角,踮着碎步,急匆匆小跑出殿去了,果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郑御医拿起桌边温热药汤递给朝升,让她服侍太子服药,鹦哥这才转向躺在床上的太子均懿。均懿刚刚醒来,肤色苍白,眼神迷茫,服药之后又吐纳几回,方转眼看人,将目光定在鹦哥面上,勉强一笑。鹦哥俯身,低声而轻柔地道:“太子有何吩咐?”

均懿低声问:“裕儿呢?”

鹦哥面色尴尬。昔年新郎官入宫之前,太子态度不大好。结果冷了一段时间,好像想通了似的,将公孙氏与权氏的品级提高,并与后宫郎官们态度很亲热,和云皇对后宫冷冷淡淡的样子可不大相同。公孙三郎本名裕杰,如今宫差们时常听得太子“裕儿”,“裕儿”地叫他,心中都晓得两人亲密。但遇上太子发病之事,还是不得不按照规程来。鹦哥道:“昨晚太子在蒙训郎官身旁发病,是以铁衣宫卫已戒严了昭阳宫,蒙训郎官还在禁足之中。”

均懿叹气道:“本宫身子时时拖累,跟裕儿没关系。差人去禀明父后,除了警戒就是。”

鹦哥低声道:“太子,这是按规矩来的,怕是不能……”均懿轻描淡写,似乎浑不在意地道:“按规矩来,好。那就让王司律来一趟,把他拘走吧。”

鹦哥闻言,顿时明白其中回护之意,笑道:“太子言重。”

又向身后小宫女道:“回了皇后殿下,太子令昭阳宫解禁。”

小宫女行礼告退。郑御医一直温和地等着,似乎全然没听到这些谈话。眼看身边随行的两位七品医官收拾好了药箱,便从床边站起身来:“太子此番无虞,安心静养两日即可,微臣随时在御医所待命。”

均懿轻轻应了一声。郑御医便退出了寝殿。均懿又转向鹦哥,微笑道:“现下只有些倦怠,没大碍了,你们各自忙去吧。朝升,把夕照叫来,其他人回避即可。”

寝殿中又是一番人来人往,最后归于一片静寂。朝升和夕照简单整理了一下床铺,用两层厚实松软的锦被,将均懿盖得密不透风,才停了手。均懿低声道:“你们备下茶果,关上殿门。”

二人点点头,安排完毕,才带着宫女们出了寝殿,关上了殿门。均懿松了口气。刚从病痛折磨之中醒来,便说了许多话,还是有些疲惫了。她又往被中钻了钻,双目闭合,静静地歇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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