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打了卧铺，美丽父母，雁南父子乘上回乡的火车。到水芹忽然见到这么多人突然回来，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她跑到屋里，兰花已经听到喊声，摇着轮椅出来。沈凯到家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家里没有人。窗台上，那几盆吊兰还在，青青的，嫩嫩的藤蔓差不多有一米长。绿萝长得清嫩水汪，仙人掌长得肥厚，身上的刺根根直立，大有不可侵犯之意。绿萝旁边叠放着一摞空花盆，那都是他以前所钟爱的植物。他的卧室，还是他走的模样，被角已经有淡淡的霉斑。他把被子拿到院子里去晾晒，收拾好卧室，他到了书房，书桌上他的照片镜框没有了，换上了一个可爱的笔筒。他愣了会儿，走到周睿的卧室，地上一双男士拖鞋，映入眼里。他敢发誓，这拖鞋绝不会是他的。这么办？要不平静的分手，要不狠狠吵上一回。他想了一会儿，拿起笔，快速地写了起立，最后，他竖起手指，反复地看，忽然，一口咬住拇指，将鲜血按了上去，转身提着行李走了。周睿回来，她觉得哪里不对，正细看，忽然见到花已被全部浇过水。她走进卧室，一张带有鲜血的纸放在她的床上，她拿起来一看，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晃着她的两眼，下面那血迹未干的指印，像刀一样刺着她的心。“睿，我曾经最爱的女人，为了你，我成了抛妻弃子的罪人。为了你，我的妻子孩子承受了多少痛苦。其实，那天我看到你和他开开心心地走向卧室，听到你们的笑声，我想哭。但是，我忍住了，第二天装着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可是你仍然没有好转，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践踏我的尊严。也许，我不能给你丰富的物质生活，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那么深深地爱你，宠你。一切都已过去，只当我在你失意地时候，陪你走过一程。再好的花瓶碎了，也不可能恢复如初。我们的情不再，就不再强拉着不放。我很累，一别两宽，余生安好！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我只留一个来去的自己，其余的全部给你。珍重！”
周睿看到这儿，忽然觉得失去了半个身子，女人往往在幸福的时候不知自己有多幸福，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她想到那个可怕的夜晚，在那个四处透风的牛棚，沈凯抱着她，像哄孩子一样哄她睡着；下雨的时候，怕她的鞋子湿了，背着她上下班……周睿把离婚协议书揉成一团，撕碎，洒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