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快要辞职了吗？还需要我去善后？”
江漓语气凉凉的。吴凡咽了一口水，到底不敢跟她争辩。吴星河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东篱急匆匆走了过来：“总裁，不好了，刚才制片那边发来反馈，我们公司所有艺人的宣发都被审核了，时间和具体原因都不清楚。”
“所有人？”
吴星河问。东篱顿了一下：“对不起，我想我用词不够准确，除了已经签订解约合约的肯先生和宋先生。”
“宋纯？”
吴星河有点诧异。江漓心里咯噔一声，只听吴星河又问：“替我约一下董部长，就说我想拜访他一下。”
东篱摇头：“我已经约了，但对方说您有什么事情，让江总跑腿也是一样，不用事必躬亲，另外，董部长还说……”“还说什么？”
“还说，江总如果去的话，请务必带上宋先生。”
如果刚才江漓看吴凡的眼神是雨雪，那此刻眼底就只剩下寒霜。江漓明白。因为吴凡的冒犯，董方这是要彻底撕破脸。卡公司艺人的审核，从而逼迫她交出宋纯。吴星河朝东篱摆摆手：“你先下去。”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江漓，她双手交叠，狭长的含情眼并不聚焦，向来笑盈盈的脸色阴郁得可怕。吴星河轻咳一声，刚要说话。吴凡抢先一步开了口：“太好了总裁，这是好消息，董部长一定是姑娘云朵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想跟江小姐闹翻，还有宋先生，爱屋及乌，连带着宋先生都不连累……”吴凡并不知道董方身后的大佬看上宋纯的事情。她兴致勃勃，以为是江漓的面子起了作用吗，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全权心思却细腻的多，能让江漓脸色难看成总裁都不好开口的程度，一定是关于宋纯的要紧事。他几次给吴凡递眼色，吴凡都毫无察觉。直到江漓终于淡淡开口：“爱屋及乌？我手底下那么多艺人，那董方为什么偏偏爱屋及乌宋纯？”
“这……”吴凡愣了一下，揶揄地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宋先生和江总关系特殊啊，外人不知道，董部长那样的人……啊……”她没再说下去，随着一声尖叫，江漓面前的咖啡泼了她满脸。全权屁股已经抬起来了，又缓慢地坐了下去。吴星河端坐首位，五指交叉，八方不动，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宋纯却噗嗤一声笑了：“江总干嘛发那么大脾气，可惜咖啡了，得喝我的吧！”
说完慢吞吞把自己的咖啡推了过去，姿态娴雅慵懒，脸色倒是比吴星河还要镇定。全权心里叹了口气，一唱一和，两个都是狠人。自己老板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霉，惹了这么一对儿。吴凡想要发作，但有求于人，只好生生忍了回去：“江总……总裁您看江总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没说过分的话……我……”“你不过分？”
江漓抓起宋纯的咖啡杯呷了一口，把目光转向吴星河，“总裁，有些账我今天就要算算清楚。”
吴星河没说话，只对江漓做了个请的手势。江漓嫌恶地盯了吴凡一眼：“吴凡，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做，那我问你网上我跟江西洋的爆料是怎么回事？”
“江西洋？”
吴凡迟疑了一下，竟然笑了，“嗨江总，我说您也太小心了吧？我还当多大事，男未婚女未嫁，您又这么年轻漂亮，有男人追是正常的，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我又没有放您的正脸……” 她顶着一脑袋的汤水，一盒纸巾都快被她抽完了。那样子滑稽又好笑。“你以为不放我正脸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不发作你，那是看在总裁的面子上，江西洋能饶你吗？”
“这……”吴凡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江西洋风流*成性，网上到处是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吴凡本来只是想给江漓上一点眼药，想当然的就以为，江西洋并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江漓这一问，她有些心虚，擦脑袋上咖啡的手一顿：“江总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追究……”江漓把目光转向吴星河，杀人诛心，只有公司的利益才能让吴星河下定决心处置吴凡。事到如今，必须要捅一捅吴星河的肺管子：“应该不会？总裁实不相瞒，江西洋因为热搜的事情好几次都要发作，是我给劝了下来。您说，如果他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我们公司内部曝出去的，他会怎么想我们公司？以后还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江总，就事论事，不要外延……”吴凡试图为自己辩解。吴星河恶狠狠盯着吴凡一眼，示意江漓继续。江漓点点头：“吴副总，我就是在跟你就事论事，我真是佩服你，上任不过短短一两个月，不仅代表我们星河传媒得罪了地产大亨江西洋，同时还得罪了董部长，所以我斗胆猜测，吴副总给公司带来的麻烦，这只是个开始，往后还会源源不断。”
“你……”吴凡磨牙，“我已经说了辞职，你还想怎么样？赶尽杀绝吗？”
江漓心中冷笑，赶尽杀绝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面上却不动声色：“鉴于吴副总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我建议直接开除。”
“开除？”
吴凡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论年岁，她比江漓大好几岁。从毕业就进了星河传媒，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直接开除，以后还有哪个公司敢用她？她心慌意乱：“总裁，您不能开除我，我对公司还是有价值的，我愿意全力配合江总善后，浇灭董部长的怒火，实在不行，董部长不是要全权跟云朵儿假结婚吗？没有问题，我们答应……”“你答应？”
全权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替我拦着这件事是为我好，原来都是为了你自己。”
“全权，咱们的事情往后再说，之前你不是也同意娶云朵儿吗？娶了她你好吃好喝把他养在身边，又没损失，况且董部长还答应给你资源，给你的审核过绿灯，做人目光要长远一点，得到实惠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