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关，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躲债，远逃他乡，过年不敢打电话给家里人，家房外，家车上被人用红圈红叉画的很醒目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人请酒，放起烟花，全家老少挤一起准备过年，夜幕里，房顶上放起那种螺旋式的烟花旋转的五光十色绚丽多彩。年兽是真的有，不过已经大不如前了。毕竟人已经想出了对付年兽的办法，于是也就不怕了。……“不怕不怕，不怕了。”
“不要让哥哥担心哦。”
不要让天哥担心。李云升回来后，小雪想起了何生的事情。何生同学，何生哥哥。我有叫过你哥哥，还记得吗？听不到吗？哦，对了。那是小雪的心声啊…………李云生把小雪送去了竹门寺。那里，不会让人找到如何前进的道路，但可以把自己找回来。李云升在那儿多次找回了自己，他希望小雪也能。他失去过一些人，很重要的，却只能在回忆里相见的人。那段时间，很迷茫，似乎了无生趣。小雪现在也这样……呃，不过悄悄哭过之后，她很平静的样子，只是很少笑了。比我当年哭爹喊娘的好多了。李云升有点不想回忆当年的自己。毕竟是痛苦。伤痛是最令人记忆深刻而醒目的。爱是用心，喜是关心，都要有心。伤痛不需要。或者说，伤害，和被伤害，相比之下不需要太用心。被割伤手指，大人无所谓，洗澡的时候不要碰到就好了；但孩子遭点打击，是会感觉天都塌了。不过人是可以在大人和孩子间来回转换的，并不只是年龄，还有心性。人是复杂而又很简单的，把孩子看懂，就相当于懂了大人的一半。毕竟大人，是孩子长大以后。不是很有意思么？……竹门寺，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小雪某一天，突然说自己想练刀法了。李云升挠挠头，我当年去寺里，也就看过一些风景，和几句诗文，就没了啊？那里还真有盖世高手不成？等哪天有空再去晃晃，看能不能抓个苦力回来，最近哪里都缺人……小雪要学刀，于是李云升让自己的徒弟枫叶时雨去教，顺便也叫了几位会刀技的部下一起去。令李云升羞愧的是，枫叶时雨是集百家之长自创的“我流”刀法，他这个名义上的师父，从没在练武这方面给过啥子有用的意见。李云升自己是不会刀的，他基本只会刷棍棒，拿枪也是，就会突刺和投掷，其余都是一力破万法，把枪当棍子耍，没变化，快准狠就够了。不是很适合小雪。女孩子家虽然耍红缨枪也好看，不过小雪都说想学刀了，那就随她意吧。练刀须胆气，袖剑藏君威。耍棍似个猴，花枪取贼心。在惯例、印象中，刀多单刃，剑多双刃，其实只对了一半。在刀里面，单刃和双刃都是有的而且很常见，举例是青龙偃月刀（单刃）、二郎刀（双刃）。反而剑是只能双刃才叫剑。当然嘴硬的把单刃刀喊作“看剑！”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小雪去学刀，是为了斩破旧日心结，还是封心于技，或者留情分断呢？李云升在小雪面前并不会想这些。小雪在家时，李云升现在多数时候是放空大脑的状态，免得再让小雪听到某些不好的心声。虽然小雪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唔……虽然是开玩笑，枫叶流派已经开宗收了几人，小雪以后不会也自创一门“冬灵白刃诀”或者“何生辰铭诀”然后开宗立派吧？不好，小雪好像是很聪慧的，比我这个只会蛮老粗的厉害。李云升越发感觉自己将来要被狠狠扇脸了，先是一个徒弟自创刀法，然后是自己养女再立一宗。后人一看，哦哟，都是谁教出来，嗯，李云升，看看这人有什么技艺？啊，什么东西，就一本“势大力沉”，谁都知道的东西，也能卖？他这个老大，啥子神技巧艺也没留下，最多来句“力气大不就行了么？”
。再胡乱编写本秘籍，书名就叫“天下武功”。唯力不破。气死后世人。奈我何？……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日子还是在过，没有因为谁的离去而停滞。这一日，李云升接待了位神明。很不想见到的，给过李云升长达十年煎熬的，最初的罪魁祸首之一。全知的神明，全知神。为什么，明明现世身十年前已死？没有个百八十年，怎么能再次降世？……那天，柳真旭突然手机接到个消息，她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是：请把称呼还给我吧，不然我要来抢你的云升哥咯。柳真旭并不会怕什么。不算神格，云升哥已经是同一层次的存在，全知现在实力可能还比不上当年，威胁性甚至不如那前阵子的百年大妖呢。不过，可以。成交。……李云升在开门看清楚是谁的时候。瞬间杀意沸腾，就要动手。门外女孩吓了一跳，不至于吧，当年一个小玩笑，有必要记仇这么久嘛。赶忙泄底：“李云升你身上的时间还有最重要的两天在全能身上他的那些神造物已经来到了这座都市你没有我的情报打不过他们的我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人别欺负我啊啊啊！”
女孩连连后退很远，抱头蹲防，高声尖叫。小雪听到了声音，在好奇的张望。李云升尽量不往把眼前这货色下油锅或者再次一拳送去归西的那方面去想。看起来很长？一口气要喘不过来了？对咯，就是要这种效果。把几个思绪粘连到一起，同时作想，小雪的读心就只能读到零碎的内容，不会听得很完整。虽然小雪会猜出来什么意思……对于神明，李云升一向深恶痛绝，不是因为这种概念生物不会流血，而是作为人而言，根本没有办法应对神明的权柄。那他妈的全能的’命运‘权柄失控发疯乱安排，到现在效果还在！就贼恶心。……李云升把周身的气旋压制下去，于是说：“你最好真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然你现世一次我杀你一次。”
多年前就知道，神明所言，真中掺假，不可全信。不过，李云升会自己去试验信息是否可靠。于是地上蹲伏的女孩站起来，笑嘻嘻的说：“哎呀，老朋友多年不见，你当年请过我吃饭，这不我现在看你有难，回报你来了嘛。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茶慢慢聊？”
李云升真想动手试试这多年以后全知神有几斤几两了。你以为你化人了我会怕你什么动起手来管你男女老少一律都是敌人就是杀！但感应到身后小雪靠近了，李云升收敛了气息。孩子面前，暂且放放个人恩怨吧。“天哥，是客人的话，不请进来坐坐吗？”
小雪在天哥身后探了探头，打量了来人。一身的黑色，却又带着白色和肉色的点缀。黑色的小圆帽，帽的边檐下有一圈白，帽顶上绑了一圈白色的蝴蝶结丝带。背了一个黑皮的小背包。依然是黑长直，但穿了一件西装的黑底校服，里面是白衬衫和领结，黑外套上有白色的纹路。黑色短裙飘扬，其上是白花纹。健康显肉的腿，脚上穿着白长袜和黑色短靴。走起路来一哒一哒，一蹦一跳的。全知，或者说，她现在叫雨落。她小跳着过来，一如初见。跳到面前，一个站定。她笑着说：“你好你好，大家好，你们都好。我叫雨落，是‘秋时雨落地上霜’的雨落喔。”
……还是让雨落……全知神？不，雨落进了屋。李云升有时也在心想，自己是不是对自家孩子太纵容了，怎么就没拒绝小雪呢？哦不对，表白倒是拒了，不过那也是假……呃，收心！李云升转头，已经见到小雪那神秘的目光迎过来。天哥儿，我听到咯。不作想。雨落好奇的观察了这对父女的日常。她突然开口：“雨雪落地人更冷？”
小雪接了句：“待春暖时花繁开。”
意外之喜！原来是同道中人啊。雨落伸出右手，小雪也是。用力的握着，争锋相对，却又惺惺相惜。这才是后宫里面该有的气氛啊，那柳真旭/阿旭姐是个什么母仪天下的怪胎/圣人！两人握着手，分别都笑着，很是开怀，恍若多年未见的至交老友。雨落手上在渐渐用力。好家伙，真是好家伙，那姓李的小子多年前那么狠心拒绝我表白，还以为他不好这口。没想到啊没想到，人面兽心的玩意儿，这转眼不就又拐了个小雪人回来？加上柳真旭，两个身高都差不多大的。现在是养女，以后可难说啊……小雪笑着手上也在用力。你是第几？不管你以前第几，现在你都是第五！哼哼，想骑到我头上，天哥的拳头第一个不答应。老女人就该退下了，想来争天哥的，时代可不会给你机会！去去去。两人对视的空气中有冷气崩裂，雨水清凉，雪气清冷，撞在一起，凝冰成雾。周边绕起两道小气旋，冷静的向着对面倾轧。李云升摸了摸鼻子，扭头就当看不见。女人之间的争斗一向是莫名其妙的很多时候只要没打起来就不用管。阿旭是例外啊……但那边两人握了握手，发现对方没什么大碍，更加高兴了。像姐妹一样，开始两手都牵在一起了，不过都没再用力。很好，知进退，识规矩，是个劲敌！雨落这时候才想起来要办正事，于是开口向着李云升说：“啊~那个什么，对了，你明天要和权衡，全能现在的化名，一起去应对剩下的五个神造物，都是全能以前无聊造着玩的，他们分别是雾沉、石碎、灯火、镜人，还有一个月荫。”
“雾沉是个猫娘，速度很快，记得一开始就要踢她出局，不然你会输。”
“石碎打你的时候会脱离与大地的连接，把他和地面分离开远一点，他就没威胁了。”
“灯火是个很显眼的小妹妹，她会破开你所有的防御，向权衡多借一点清气用于护体，他再舍不得也得拿出来，除非他不想活了。”
“镜人主要由权衡对付，两者实力相当，能打到天荒地老。”
“月荫……无法确定。最好她来的不是本体，不然成神的你只能和一个月荫打，其他人你是绝对顾不上的。”
一溜子说完，仿佛赶着声音出口不要过脑子一样，雨落说完了话，就转过头在和小雪继续笑嘻嘻了。李云升顿时摸摸头，感觉‘命运’好像影响在上升。涉及了几个神性生物了？如果眼前这个雨落也还算，那么上面五个，加全能，加一个李云升……8个。已经是神战了吧？虽然本人很不想承认，但李云升自从十年前，接受全能的馈赠，身体化为半神之后，生命层次就已经变了。是人，也是神。这样奇特的半神半人的中间状态。成神需要众生信仰。一人是众生吗？两人是吗？三人？众生是一个群体，人数虽然也很重要，但成神的仪式需要这个群体里面的绝大多数的信仰。神明，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便是唯心界的一贯规定。李云升多年前就可以成神，但他并没有。预感到有个时机，是需要在成神前解决的，所以一直没做。直到同柳真旭的感情和解，直到柳如意那几张纸条上的内容，直到明天……遇见全能，或者说，权衡，和他的神造物。如有必要，准备好成神仪式，明天出现意外，就成为神明……用我的杀心和对善的渴求，成为恶神。到那时，也许我会成功夺走权衡剩下的‘时间’……我会代替掉他的位置。我会成为恶神，天下不顾仅为我家人的恶神。李云升的思索并没有再避及小雪。可以让小雪知道一些事情了，同样，也是在安排后事。雨落的说法是需要去验证的，万一她的情报错漏，或者那些神造物个个都突飞猛进，或者明天是权衡和五个一起来围攻李云升……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全知和全能，虽然同根同源，但这两位神明是绝对容不下对方存在的，双方见到绝对分生死。对面的现世身死了，开香槟都表达不够喜庆，还会帮对面活下来？小雪和阿旭身上分别有‘一天时间’，并不是雨落这个全知神涉及的领域，但保险起见，等雨落走了再去找找应对神明及其附属的方法。……雨落悄悄跟小雪打了个招呼，小雪用眼神示意：在上面，转角有卫生间，从楼梯上去。于是雨落打了个哈哈：“哎，李云升，我要用一下你家卫生间，不介意吧。”
其实很介意，但李云升看了看小雪，觉得还是暂时不必介怀了。“可以，请。”
雨落自己走了两步，在拐角处消失后，立马放轻脚步，没进厕所，上了楼梯。目标是：二楼厨房，柳真旭所在地。……厨房门关着。柳真旭此时在砧板上剁肉。高高举起，咚的落下。雨落摸到门把柄的手，微微颤抖。好像……脾气不是很好。改日，再来敲门？“外面的是雨落吧？不好意思呢，我现在剁菜不方便开门。不进来说说话么？”
说话间又是咚的一声。悄悄把手收了回去，雨落打定主意是不进去了。“那个……柳真旭啊，什么时候，把我的‘存在’和‘记忆’还回来呢？我可以保证从此不打扰你和你的云升哥了哦？”
柳真旭沉默了一会儿。她笑着说：“小雨落，你知道吗？全能他啊，并不会写悲剧或者喜剧呢。”
“不然我们现在不该是这么和气的说话。应该先闹起来拆散这个家，然后再让我原谅你，让你加入进来，最后结局，大家和和谐谐相处，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不正是家庭悲喜剧的标配么？”
啊……欸。雨落不知道说什么了。“小雨落不需要说什么。我们只要像从前那样就好。”
“我绝不会原谅给予过云升哥伤痛的人。你们神明带给世界的创伤，那些死去的人、破灭的家庭，我不会替他们原谅你们。正相反的，我会替他们记住，你们所有的所为。”
“云升哥会成为恶神，我是他的阳光，他是我一人信仰的神明。”
“由我们人来维护自己的安危，不会再听从你们神的安排。”
“不是很有意思么？‘命运’如此安排，云升哥作为恶人去谋夺权衡的，善神的权能，而我做个好人去约束雨落的，恶神的神位。”
“你当初应该是想选云升哥作为你的下一任继承人，而我是被权衡选中的，至善者。”
“但‘命运’悄然打破了这种安排。于是让坏人去接受善的神位，让好人去限制恶的权柄。”
“我们不会像你们一样厮杀，我们互相为对方而存在。”
“这就是人，生命只有一次的人”“生命，会死。”
“人皆有一。”
“人只有一。”
“渴求也一。”
“生不妄死。”
“是人。”
……雨落没达到目的，退了回来。小雪看到雨落脸上失落的表情，有种志得意满的成就感。哼哼，凭你也想扳过阿旭姐，太嫩啦。也就和我菜鸟差不多的水平，敢去挑战天空的宽广，自不量力。李云升其实知道雨落上了楼。这大受打击的表情，不愧是阿旭……雨落就要离开，倒是只有李云升，送到门口就止步了。瘟神，赶紧走。但她回头看了看楼梯口，柳真旭没下来。又看向李云升，雨落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小天，王小天，想不想再来个送别吻呢？”
说完，她伸手压了压帽檐，让阴影遮住了脸。转身离去，没有停息。雨落想起太阳……哦不对，是柳真旭告别时的一些话。“多数时候，有雨落就不会有太阳；有太阳就不会有雨落。”
“但也有极少数情况，是太阳雨。”
“雨未遮阳便化虹。”
“所以，我可以允许云升哥有养女、有战友、有部下，或者是地下情人。”
“但云升哥的爱人，只会有我一个。”
“小雨落，云升哥要是在外面滥情了……”菜刀高高的举起，落下，轻松将砧板连同桌面分断。“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快过年了啊。到处是大红喜色，夜间有烟火断断续续的升起。还没过年，不过已经有些人家先摆了酒宴，冲喜。带着黑白围巾穿着中山装的老人，面向李云升的家门。何生一事，是善神降世以来做的唯一恶行，而现在，他要为这个恶行担责了。敲开了门，几乎同时两人都释放了时空结界。权衡眼里只看到一个拳头。没躲开，正中面门。一拳打飞，李云升一步追上去，在半空中把人往地面又是一拳。轰！上前踩住权衡胸口，举拳后仰蓄力。死！被固定的时空都被轰得崩裂一块。那权衡被按在地面上打。拳拳直朝面门。又抓起权衡头发，猛的甩在地面上，开始拖行。直到撞烂一个湖边的栏杆，李云升手一松，然后一脚踢飞出去。滚你妈！……即使被打的鼻青脸肿，权衡还是灰溜溜的回来继续讨打。他需要求得李云升的帮助，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造物来了好几位了。这样下去很麻烦，倘若自己的现世身真的死了，那么仅靠这世上残破的众神传说是填补不了世界空缺的。作为同样拥有‘时间’权柄的李云升，很清楚如果要真的弑杀一位神明，那么，就要自己成为神。只有神的位格才能威胁到神，假如人的力量是一滴水，那么神明就是一片绿洲。神有的是力量来源，而人只有自己。李云升完全可以自己将权衡的神位现在就取而代之，但还不是时候。“我的神性现在大部分不在这里，你杀了我的现世身只会加速世界的灭亡。”
权衡被打飞几回，再次一瘸一拐回来的时候，看到李云升举起拳头就发颤。李云升虽然有怒气，但他其实是可以很克制的……以前是对人克制，现在，或者以后可能得对天下都克制了。痛殴了几顿权衡，单纯只为自己出气。小雪来的话，可能真的会拔刀斩。阿旭……不晓得欸。好像没怎么见过阿旭生气的样子。这么一想，倒是有见过几个神明现世身会发怒。哪几个来着……完了，死太快没留意到。李云升看向权衡。权衡见没再动手，心里是放了点轻松的，就怕这小子不顾后果动手就杀。“我被分裂了，是‘命运’权柄的影响。”
“作为善的自我怀疑，分出了以神性和人性分别为主导的两个个体。”
“神性那部分已经吞噬掉落另一个时间线上的唯心界，作为人性主导的我于是留下现在这一个时间线，降世下来，救众生。”
李云升于是想起来全知全能之神的完美分裂。哦，不过那个是自愿的，现在这个是……受自己神明权柄影响造成的。权衡你还真是孱弱啊！原以为设定上的弱神，怎么说也是‘命运’和‘时间’的掌控者，结果现在我一个半神都能把你按地上打，你这废物，快退神籍吧！李云升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目光。权衡低了低头，尽量不让自己真的钻到地里去。“被善神吞噬的世界，所有生物会成为善的傀儡，再无作为生物的私心。那是对于自主性的抹杀，是善心为前提的最大的恶行，我得阻止我自己。”
“于是需要这个时间线上，把世界的空缺填补上。”
“需要有人成神，重新创造轮回，让世界再次成为人的世界。”
“那是善神，不会与人争夺世界。”
“那样，我神性的那部分就会回归，并且把吃下去的原封不动吐回来。”
啧，这个形容，全能你有点恶心了啊。“嗯，那个明天啊，可能有几个神造物会来杀我……”“我知道。全知已经告诉我了，来了五个。”
“五个，只有五个？是剩下的吗？”
“对。全知是这么说的。”
“这下糟了。”
……星球大逃杀，这是全能刚分裂出去全知时期，会做的一种游戏。一个星球上的智慧生命，最后只能活下一个。亿万中进百，百中进十，十中进一。三轮筛选，最后活着的那个就能获得一些奖励，并且放予自由。对，是自由。全能当时还没有赋予自己善的属性，所以祂只是把这当作一场游戏。最后获胜的那个，看两眼，就不管了。祂开始找下一个星球玩。无数银河年过去，在决出了五百个第一名后，祂终于玩腻了，于是开始找上全知互相对立厮杀。那些剩下的胜者就被遗忘在那里。直到今天。“还好，真正强大的只有一个月荫，她要是本体来，可以单挑这个星球所有的概念生物了。只有她是自己一个成为第一名的。”
“其他好像……雾沉是藏到了最后一轮，石碎是靠团队，镜人和灯火在第一轮就该淘汰了，这两个都是靠月荫活下来的。”
“月荫是第八个星球的获胜者，所以我还记得。”
“她赢了之后就开始跑到其他星球去……维持秩序。”
“嗯，所以她对我的恨意应该不是很大，不至于本体前来。”
“算是中立者吧，按照人的行为准则来说。雾沉、石碎、灯火都是善，只有一个镜人是小恶。”
“不知道他们对我是什么态度，不过既然小全知说我只要对付镜人就好了，那就先这样。”
到时候随机应变……么。李云升看了眼权衡。你这么信任全知的话，是做过神权更易了吗？不然很难想象，两个绝对孤立的个体，同名磁极相互排斥那样的存在，会给予对方帮助。权衡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些担忧的问：“那个，你从我这里借走的五天的时间权柄，没有随便去拯救生命吧？”
“当然没有，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可是黑猫走在路上都要踢一脚的人。”
李云升很鄙视这种把自己当好人看的行为，瞧不起谁呢!啊，当然，阿旭不一样，是要区别对待的。“那就好那就好，因为时间可是很需要慎重对待的东西，一旦过多干涉生与死，会发生很可怕、很恐怖的事情。”
很认真的，身为全能之神在讲的这种话。“有厉害到什么程度？”
“非常非常厉害，你没听说过吗？生死间有大～恐怖，大～灾难。乱动不得的。”
“有多大？”
“很大很大。”
“举个例子？”
“有天那么大。”
“天有多大？”
“……你在质疑我的结论？”
“啊，没有没有。”
李云升笑着说。“我只是在想，天有多大，这是个唯心的说法。”
“青蛙坐井观天，人笑它的天只有井口大小。”
“可是，人的天有多大？”
“自以为很大么？能看得到地球、星河、宇宙，那很大么？”
“天有多大，人却连自己都还看不清，就敢去妄言天之范围了，可笑。”
“看得清吗？自己的天？什么时候生了白发、什么时候不能再吃甜食、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无力？”
“我敢说，没人去看清过这些东西。”
“人的天，是很小的。自以为的天大地大，不过是小天汇聚成大天 。”
所以，真名，本名，王小天。二横一竖再一横，王家姓下三支撑。谁来撑？三人而已。你，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