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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陡然一枪(1 / 1)

在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我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了一百一千个念头,我感觉不安全,那种恍惚中的错乱和迷失非常的瘆人,由此在潜意识里出现了危机。一个一个的念头飞来飞去,我打算着在睁开眼的时候迅速的逃走,后退,反击,抵抗……然而,当我的视线能够察觉外界的情景的时候,这所有的念头,瞬间就化为乌有。我迟疑了,深深的迟疑,视觉神经所捕捉到的画面,如同一道强有力的电波,让身躯在颤抖。我看到了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所看到的,是一张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的熟悉的脸庞。人都是脆弱的,都是,很多坚强的人,只不过是在脆弱的心灵外面人为的塑造了一层钢铁般的外壳,剥掉这层外壳,他们并不比那些软弱的人坚强多少。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从卷入大事件之后经历了多少磨难波折,我疼过,酸过,哭过,笑过,可我从来都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我的脆弱。可是现在,我看着这张离自己很近很近的脸庞的时候,心底深处那些积压着的情绪,仿佛瞬间失控了,只觉得眼眶立即被泪水充盈。父亲,是父亲。我苦苦寻找了很久,却始终不得见的父亲,他竟然就在我的眼前。我很想说话,但我只要一开口,就感觉眼睛里的泪水会滚滚淌落,嗓子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泪流满面,就如同很小的时候,受了委屈,却不能告诉别人,只有在父亲面前才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把所有的所有,都在眼泪中宣泄。“小凡,我的儿子……”父亲和过去一样,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伸出一只手,在我头上轻轻摸了摸。这是一个很小,很细微的动作,可能在别的孩子身上,不知道曾经接受过多少次父亲带着爱意的抚摸,然而我呢?这样一个小小的亲昵的动作,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奢望。父亲很罕见的摸着我的头,同样,对他而言,这也是他能表达爱意的极限。“爸……”我强忍着,把嘴里的辛酸和苦涩都咽回去,我有很久很久没见到父亲了,或许心里的话,如烟如海,但我又无从开口,喊了他一句,后面的话,一下就说不出来了。“小凡。”

父亲还是那个样子,即便已经这么久没有见面,他依然不会改变,呆板的,生硬的,像一个在外星球长大的人,不懂得人情冷暖,不懂得血脉亲情,他扶着我的肩膀,使劲晃了晃,让我从哭泣和昏聩中清醒一些:“时间不多,我有一些话,要和你说。”

听着父亲的话,我也被迫从昏沉中强行的镇定下来,父亲知道的秘密,肯定很多很多,别人知道的,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他同样知道。我相信,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他不会一无所知,我卷进大事件已经很深了,还中了黑洞诅咒,父亲既然在这个时候露面,他多半会把深藏在心里的秘密对我吐露出来。“爸,地下深渊的核心……”“那些都不重要,不重要,孩子,我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些。”

父亲轻轻摇了摇头,他的五官很端正,我带着父亲的影子,然而他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气息,是我没有的,这些气息来之不易,是曾经过去无数次的磨练所慢慢堆积而来:“我想和你说的,是另外一些话。”

我一动都不动,连眼睛也不眨,唯恐我一闭眼,父亲就会从眼前消失,我使劲把眼睛睁大,残留在眼眶周围的泪水,还在慢慢的滚落。“一个人,这一辈子总要经历很多很多,好的,或者不好的,会痛苦,会彷徨,会无措。”

父亲敛去了所有的表情,像一尊矗立在这里很多年的石像:“他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你可以丢掉一切,但是,小凡,你一定要记住,有一样东西,是不可以丢弃的。”

“什么?”

“良知。”

父亲慢慢伸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即便你面对死亡,即便你承受着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你都不能丢弃自己的良知。”

我怔住了,因为我还没有认真的去想过,良知,那到底是什么。良知是无形的,谁也看不见,它可能是一种信仰,一种信念,一种底线。它是每个人心头的一缕光明,只要良知还在,那么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黑暗下来。“以后,你做什么事情,这都不重要,无论任何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只要你谨记这一点,你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很想点点头,可是胸膛中的那些情绪,却好像沸腾了,让我不能安宁。父亲的话,是没错的,他不是在告诉我什么有关地下深渊事件的秘密,而是在教我做人的道理,然而他此刻教我的,和他所做的,一致吗?他杀过很多人,包括那些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同甘共苦的人,他也害过很多人,让对方身受黑洞诅咒的折磨。不得不承认,父亲是一个具备领导者素养的人,但是他曾经所掌控的那些资源和权力,好像都建立在冷血和杀戮之上。就像流传在中国很多年的那句话一样,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不可能知道在一个成功者的背后,隐匿了多少别人一生都看不到的真相。“爸,我想问问你,如果谨守着心底的良知,那么你杀了那些人,会感觉后悔,或者惋惜吗?”

父亲低下了头,不知道是惭愧,还是在思考。“同样,你要记住,人这一生,总会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父亲抬起头的时候,依然看不到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站的很直,就和过去我印象里高大魁梧的父亲一样,腰身如松。他在慢慢的后退,一步一步,在他撤步后退的那一刻,我才恍惚中察觉出来,他的背,有一点弯了,似乎是被这么多年来一次一次的承担重压,直到压弯了他的腰。在这一秒钟,我才陡然惊觉,父亲老了,真的老了。“小凡,你身边那个人,是靠得住的,和他同行,比和其他人同行,风险小一些。”

父亲在不停的后退,退出了几米远:“你自己的路,始终要你自己走,我可以替你去死,可这条路,注定要你去走,孩子,勇敢的走吧……”“爸!!!”

我只觉得自己还有话要说,可能从我的内心来讲,我不愿意再离开他,永远不离开,我看得出,父亲是要离去了,我心里一急,就想冲上去拦住他。可是我连一步都走不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两条腿和长在了原地似的,难以迈动。我拼命的拖着无法动弹的双脚,眼睁睁看着父亲一步一步的走远,在视线中渐渐的不可遥望了。“爸!”

我的心情,没有任何人可以体会和感受,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都要从嘴巴鼻子里喷涌而出,我已经在不计后果的挣扎着,只为了能全力拉住将要走远的父亲。或许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急怒攻心,我尚未来得及跨出一步,眼前骤然一黑,那些沸腾着的血似乎都涌到了嗓子眼,脑子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失去知觉的时间大概不长,我是直接被人拍着脸给拍醒的,在苏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我睁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陈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陈生把我扶起来:“我只是去方便了一下,回来就不见你人了。”

我没回答,脑子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陈生解释。我在回味,回味着和父亲那简短的交谈,这绝对不是一个梦,我苏醒的时候,还在这片针叶林里。父亲肯定来包山了,即便是在那种自己无法揣摩透的场景里,我依然可以百分百的断定,那就是父亲,绝对没错。“这是梦游吗?”

陈生扶着我,从针叶林走出来:“你是不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看看陈生,也说不上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父亲临走的时候,很清楚的交代过,陈生这个人是靠得住的,甚至比我之前所认识的那些人更可靠。我也没有头绪了,我不该怀疑父亲的话,但是父亲说陈生可靠,显然跟司徒还有其他一些人的讲述相悖。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只不过毕竟父子连心,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是倾向相信自己的父亲。陈生建议我再休息一下,但我的确是睡不着了,在露营的地方弄了一些水和食物,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继续上路。在沿途中,陈生仔细的搜索过,不过依然没有什么线索和痕迹,计算一下路程,离目的地大概还要走一天。当年的下午,我们走到了一个“卡腰”的地段,所谓卡腰,就是山路随着地势而突然收紧了,两边都是山,只有一条约莫两米宽的路可以走过去。我的心不是很静,和陈生并肩走着,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就会走神。路越来越窄,两个人不得不变换位置,一前一后的走。骤然间,陈生突然拉了我一把,我淬不及防,身体顿时失衡了。嘭!!!在他拉我的同时,我听到了枪响,清脆的枪声,我头上的帽子一下子被打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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