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的就是这个，他攥紧了拳头，最后嗤笑了一声。“司大人这话问的还真是可笑，本官的俸禄确实没有那么多，但是你别忘了，手底下的官员能够贪多少钱，还有那些商户，最后钱流通到我这儿，自然不会少，说是豢养军队其实也不过几千人而已，这些远远够了。”
他说的轻巧，甚至还带着两分痞气，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司凌就是觉得不应该只是这样。“谢大人，虽然你今天把话撂这儿了，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去查。要是被我查到你说的是假话，那么你想保全的人，下官也无能为力。你也知道你现在罪名足以牵连到他们，如果我再火上浇油一番的话，你说你的女儿和还未出生的孙子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司凌此人，平时不喜欢情绪外露，即使是在威胁人的时候，语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你越是这样停在人的耳朵里就越是讨厌。谢承十分不耐烦的扫了他一眼，“你尽管查就是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贪污的钱，又有谁会清楚的记着，难道不是难道不是给自己留下了把柄，谁会这么傻。别到时候自己没查出来把所有的东西再栽到我的头上。我谢某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你也别想把什么东西都赖在我的头上！”
这话听着倒像是他的风格，司凌心里的怀疑反而降低了。“就算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别的地方，而选择把那些人藏在边境的那个山谷里，就不怕被朔月国的人发现？”
谢承听了他的话大笑起来，一方面觉得荒谬，另外一方面，又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你一个文官懂个屁！在黎阳郡这种地方，能够选择的地方少之又少，那里虽然是边境，但朔月国却鲜少出现，况且我谢某人也不是吃素的。”
两个问题问完了，可惜得到的答案却都不是司凌想要的。他心里有很多的疑虑，也看得到对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的不自然和拘谨。可是他却没有办法从别人的一个神情中得到最后的论断，要是万一冤枉了别人，他也会良心不安。“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话，不然结果你知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头你这种人良心发现想做一个好父亲，但是谢小姐，我们不会轻易动她。把这份诉状签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旁边的人将诉状递了过去，过了很久，谢成才在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手印。看到上面小小的一块红色，谢承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有满腔的怒火和愤恨，到现在都无处发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筹谋了大半生，结果最后却输在了这么一个人的身上。他终归是不甘心的。等到司凌出去的时候，他扫了一眼靠在墙边的人，他神色漠然，虽然整个人带着一种颓败之气，可是总归不是个简单角色。他出于自己的私心，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霸占了黎阳郡这么多年，私底下又做了多少事，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不知道所有的事都被解开之后，有些人又会面临着什么样残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