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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我累了,好好睡一觉(1 / 1)

秦幕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里布满血丝,望着床上昏睡了两天的卞爱。苍白冰凉的手紧握成拳,似不甘似挣扎似坚持。那张血色全无的脸令他心疼不已又疑虑重重。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如此绝望?他把她瘦削的手放在手心里,想起Abby说过有关她的种种不易,不觉红了眼睛。“小蜗牛,你真傻。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放弃生命去争取。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不要你,也要撑下去啊。为什么要这样自暴自弃?你的独立呢?顽强呢?乐观呢?你不要装作听不见。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小蜗牛,我不要你躺着,我要你醒醒,睁开眼和我说话!听见没有!”

卞爱看见自己在雨中奔跑。四周黑洞洞的。风呼啸,她却什么也看不见。衣裙尽湿,贴在身上。好冷!雨,倾倒。水,横流。脚下没有路,人跌倒,爬起。如是几次,瘫软在雨水中。她努力地想再次爬起来,可人如泄气的气球,气力全无。试了几次,终是徒劳无功。空中,一只手伸了过来。她抬起淌着雨水的脸,忽然眼里一热,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瞬间被冰冷的雨水冲的无影无踪。她像溺水者濒死前本能的反应,疯狂地胡乱地去够去抓那只手。近了,更近了,她触摸到他的指尖。突然,洪叶幽灵般出现,讥讽道:“别自不量力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抓不住的。哈哈哈。”

然后,那只手慢慢升空、飘远。黄昏夏日,小树林。如出一辙的绝望、惊恐、逃无可逃。八岁的卞爱和22岁的卞爱,两张脸交替闪现、重合、继而爆裂成无数的碎片。坠向无边的黑暗。床上,昏睡中的卞爱胸口剧烈起伏,眉心紧蹙,紧握的拳头突然打开。手胡乱在空中挥舞,好像要赶走什么,又好像要留住什么。秦幕捉住她苍白冰凉的手,放在嘴边。终于抓住了,好暖和啊。卞爱眉心慢慢舒展,整个人没有一丝力气。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晃动,脑袋晕晕的。晕车?晕船?还是地震?都不是。有人在耳边说话,有人摇晃自己。她清醒了些,费力地睁开眼,看看那个把自己的脑袋当拨浪鼓摇的人是谁。“再摇,脑子……成浆糊……了……”她微弱地抗议。对上秦幕那双悲伤的怜惜的布满血丝的桃花眼。此时,梦中被紧紧抓住的那只手正和自己十指相交,一一相扣。卞爱不由脸上一红,掩饰道:“手……好麻……”“小蜗牛,厉害!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的。一个劲地睡。”

秦幕松开她的手,冲她竖起大拇指。多亏他一再坚持,姑姑才没把她送去医院任那些护士扎来扎去。凭直觉,他就是相信小蜗牛不会有事,她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就像他始终不相信母亲孟兰莹是神经病一样,他拼命的拦住父亲护住了母亲。这次,他拦住了姑姑,护住了小蜗牛。有时候,他想自己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仅凭一己想法行事。万一搞砸了怎么办?秦幕用手揉搓了一浓密的头发,还好,自己堵对了!“我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怎么,睡了这么久吗?”

卞爱漫不经心的回应,嘴角扯出一道苍白上扬的弧线。“你在练什么神功?睡神大法吗?第几层了?”

秦幕故作轻松的调侃,微微挑眉,“当然,有空我教你!很是过瘾。”

说着,卞爱起身下床。“多谢小爱仙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秦幕冲她一抱拳。 卞爱以手扶额,竭力忍住笑,“搞什么?有吃的吗?我好饿。”

“小爱仙子这边请。”

这家伙,啥时候才有个正行?余晖满天,夏风徐徐。公园的草地上,卞爱和安安在草地上捉蜻蜓。秦幕席地而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哇,捉到了,捉到了。”

安安拍着小手。卞爱轻轻地捏住蜻蜓透明美丽的羽翼,“小心,轻点。”

安安接过蜻蜓,嘴里喊着“哥哥”,跑过来。“哥哥,你看,漂亮吧。是小爱姐姐捉的。”

“嗯,漂亮。”

秦幕伸手想摸。“不能摸。小爱姐姐好不容易捉到的。”

安安手往旁边一躲。“好好,不摸。我考考你,安安。有一个成语叫什么点水?”

“蜻蜓点水。”

安安抢答。“对。想不到你还挺有学问。那你知道蜻蜓为什么点水吗?”

秦幕用狗尾草在安安的小鼻子上轻轻一刮。“痒,痒。”

安安咯咯笑着躲开,“蜻蜓口渴了,喝水。”

秦幕摇头。“身上臭,洗澡澡。”

还是摇头。“肚子胀,拉臭粑粑。”

依然摇头。“那是什么?”

一连几次没猜对,小家伙有点泄气。“繁殖后代。蜻蜓把卵产在水中繁殖后代,产下蜻蜓宝宝。”

“哦。小区有个阿姨肚子好大,是不是也要到水里把宝宝生下来。”

安安比划着阿姨吓人的大肚子。秦幕大笑,“安安,我们是人类,蜻蜓是昆虫。不一样的。世界上万物繁衍后代的方式是不同的。有胎生,卵生。有性繁殖和无性繁殖。”

“哦?”

安安一脸茫然。“安安,”卞爱收拾好工具走过来,“小区大肚子的阿姨要生小宝宝了,对不对?”

“嗯。”

“所以我们人类是胎生。一般哺乳动物为胎生。卵生就是用产卵的方式繁殖后代……”“我知道我知道,妈妈给我吃的鸡蛋,鱼子酱。”

“对。安安懂的真多。有些动物、昆虫用这种方式繁殖小宝宝。是不是很神奇?”

“嗯。”

“我们把蜻蜓放了吧!”

“为什么?”

“因为它很漂亮还吃蚊子,是益虫呀!”

秦幕看着一大一小走向公园的荷花池,小蜗牛只有和安安在一起才开心点。平时,常常发呆,原本就话不多的她如今话更少了。他看得出她的落寞、茫然、苦闷。她不谈那几天的事,他也不问。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再痛的伤终会淡化!遗忘也未可知。层层莲叶,一池清荷。暮色渐起,美丽的红蜻蜓飞来飞去,停息在一朵洁白的莲上。“安安,看!”

卞爱指着红蜻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说的就是这场景。”

“我也想站在上面。上面一定很好玩。”

安安羡慕地说。此时美景,良人不在。卞爱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心口隐隐作痛,想起那日咖啡店的一幕,洪叶的话犹在耳边。想起浑身湿透地自已穿过漫天风雨、漫漫长夜狼狈归来,忽然,胃里一阵恶心,一股酸水直往喉咙上涌。卞爱扶住一棵树,喉咙发出“呃呃”的声音。“小爱姐姐,小爱姐姐……”安安慌了,大喊,“幕哥哥,幕哥哥……”听到安安的呼喊,秦幕跑过来。她眼睁睁看着跑向她的秦幕,她冲他摇头,不让他过来。就在秦幕的一双长腿刚刚停在她眼前的时候,一股冲人的酸水翻出喉咙,“哇”的一声喷在洁白的衬衫上。”

好一会,卞爱一边用纸巾擦脸一边尴尬地说:“秦幕,我……很抱歉。你放心,我保证把你的衬衫洗的和原来一样白!”

秦幕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那深深的如同夜空星海的迷离目光令卞爱心中一颤,仿佛偷糖被人窥破了心事的小孩,心里一阵慌乱。路上,秦幕开着车,一脸严肃目。红绿灯拐弯的时候,卞爱忍不住偷偷打量他,“不会真生气了吧?”

闻着车里那阵阵难闻的酸腐味,卞爱想,“哎,不高兴也正常呀。谁能被喷了一身臭味还能心情愉悦。”

突然,又一股酸水往上翻,卞爱急忙捂住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手拍打车门。秦幕一个急刹车,卞爱像个球一样滚下来,蹲在一边又是一通狂呕。昏昏沉沉中车子停了下来。“安安自己背包,带小爱姐姐先回去,我出去一下。”

秦幕说。“没事,包给我。”

卞爱有气无力地说。“都这样了,就别逞能了。”

秦幕提着一包药回来时,卞爱正在厨房做晚餐。卞爱接过药,低声说声“谢谢”。秦幕说:“别像个小孩要人照顾。自己记得吃啊。”

吃饭时。安安把一块黄瓜放进嘴里,立马吐出来,“哇,好酸,好酸。”

“安安,好好吃饭。小爱姐姐的手艺可是你最喜欢的。”

“真的好难吃。你尝尝。”

安安委屈的撇撇小嘴。秦幕狐疑地看看安安,夹起一片放进嘴巴,随即卞爱看到秦幕的嘴巴大张着,好像下巴脱臼,无法合拢了一样。“怎么啦!很好吃的,真的很好吃。”

卞爱把黄瓜一片接一片放进嘴里,大口嚼着,津津有问,一脸享受。秦幕眉头紧锁,小蜗牛这是怎么啦?明明酸的掉牙。安安则小手捂住嘴巴,惊讶地看着卞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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