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怎么看都像是女子啊！”
躲在苏升身后的妖娆女子惊讶地捂住嘴，如水晶般的眼瞳一直在打量着地上的小厮。 “妹妹你看他的脸，有哪一点像男人了？”
妖娆女子环着素灵的手臂，低声问道。 她本是想说臭男人的，但顾及此处男子过多，要是被听到了不太好。 素灵凝眉打量小厮，又看了几眼苏升，还有后面的李天规，越发觉得这位姐姐说的确实有道理。 苏升样貌俊朗，可眉眼之间颇显阳刚气概。 李天规就更不用说了，站在那里就有威严如狱。 可那位被铁镣捆得严严实实的小厮哪有半点威严阳刚，眉目之间，似有柔情似水。 素灵想到了如何分男女的特征，眼睛向下扫去。 小厮像是察觉到素灵的目光，本能缩住下巴， 但此时她被擒拿在地，再怎么缩，都藏不住那个特征。 “他没有……没有那个！”
素灵瞪大眼睛，一时说不出那个东西的名字是什么，只是使劲向气管喉结处摸去。 苏升瞥了一眼，本想说特征多明显啊。 他又看了一眼小魔女胸脯，转念一想好像又不能拿这个说事。 “女子体型本就与男子不一样，他虽没有喉结，但腰身骨盆都与男子相同。”
苏升跟素灵解释道。 嗯，只能归结于 “我想起来了，前些年在福城曾有男子专门杀害士绅员外，犯下了十几桩的命案。”
李天规旁边的一位捕快大声喊道，仿佛很是惊讶。 “至今为止没有知道凶手的长相，只知道他身材样貌都像女子，还喜欢扮作女装，你就那个凶手吧？！”
一时间，众人震惊不已。 福城在扬州东南沿海地带，离江城较远。 但当时那些命案影响极大，扬州的所有府衙都几乎收到了通知。 苏升啧啧称奇，当年他也曾听说过这些事情，没想到今日在江城给遇上了。 小厮双瞳剧烈收缩，本想狡辩，又听得身后李天规发声。 “从我见到县丞大人尸体开始，我就怀疑是你了。”
李天规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寒冷无情。 “使的是玉龙宗的剑法，狠辣胜过女子，力度不及男子，除了当年鼎鼎大名的天阉凶徒，还能有谁？”
小厮像是被戳到了痛点，顿时暴动，在地上疯狂挣扎，目露凶光大吼道：“你才是天阉！老子杀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是天阉？！老子要杀了你！”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充满怨恨与愤怒。 李天规毫不留情踢了他一脚，就跟踢皮球一样，将小厮踢得在地上翻了几个圈。 “如此说来，你就是承认了？”
小厮这才冷静下来，明白自己是被李天规套话了。 “当年你下手尤其狠辣，每一具尸体的阳根都被切除，当时我就怀疑你是心境扭曲的残疾之人。 如今看来，确实证实了我的猜想。”
小厮喘着粗气，但双瞳在不断闪来闪去，显然已经害怕。 “今日一案便可判你极刑，加上前几年那些案子，数罪并罚，恭喜你，足可获得凌迟一罚。”
李天规语气淡漠，说得这个天阉凶徒胆战心惊、面色苍白，无余力挣扎。 “不！不可以！”
小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他死死盯住苏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你武功高强，救救我，我告诉你一件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天规一脚踢碎了牙。 小厮的嘴唇喷血，掉出好几颗碎牙齿来。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地上打滚。 小厮犯下的命案太多，如今又暗杀官员，朝廷不可能会放过他，甚至还会想要将与他有关的势力连根拔除。 若是让小厮继续说下去，难保苏升不会惹上麻烦。 而且李天规了解他的这位好友，知道他性子跳脱。 如果真让小厮说动，只怕苏升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苏升站在一旁，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再怎么不知轻重，也不会想着参与这种事。 可如果小厮真的说了什么，比如有关玉龙宗的事…… 还是不听的好，况且这个天阉还是个穷凶极恶之人，说的话九成做不得数。 听了，也只会扰人心烦。 李天规朝着身边的捕快挥挥手，示意将这个天阉凶徒带下去。 之前动静太大，天青馆内的客人陆陆续续都跑了出来。 见凶手被抓住，他们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同时还好奇地讨论起来。 “我刚刚出来得早，听见那个凶手就是前些年在福城犯事的家伙。”
“福城？哦……你是说把那些大老爷全都切成太监的事？”
“是啊，死了都不完整，这凶手真是太凶残了。”
一个员外装扮的客人听见了，也挤进去讨论起来。 “我当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在扬州地界闹得很大嘞。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穷凶极恶的杀手，只有咱们江城的李天规，一去就说他们的方向错了。 他说不该查那些凶悍的杀手，而是应该查一个估摸身体残缺，可能还喜欢男扮女装之人。”
员外装扮的客人说到这，先是嫌弃嘞扬州其余郡府的捕头，然后又表达了对李天规的敬佩。 “咱们江城有这么一尊大神，可真是福分啊！”
他看着李天规，话里话外，无不彰显骄傲。 身旁的人都开始附和道：“是啊，是啊，都说李天规的规矩比天大，哪有什么凶手能逃得了他们法眼啊？”
陪着他们的女子听了，纷纷在心里甩了个白眼。 明明刚刚在房间时，还使劲骂李天规不懂规矩，现在又说的多欣赏李天规一样。 她们却又不同了，她们自始至终，都对这位天威如狱的大捕头充满了崇拜。 就连躲在苏升背后的妖娆女子看向李天规的眼睛都在发光。 她低声对素灵说道：“好妹妹，咱们馆里许多姐妹，可都对这位大人喜欢得紧，不像你身前的那个臭男人。”
说罢，她还鄙夷地白了苏升一眼。 苏升顿时不爽了。 这命案也是两人一起破的，怎么现在就都归到大块头身上了？ 素灵看见苏升吃瘪，心中暗喜，又添了把火。 “对啊，人家名字都好听，天规，比起什么升啊降的，好听多了。”
妖娆女子点头附议。 哈？ 苏升转头，眼皮跳动，好似不敢相信这句话。 李天规那边，捕快们都围了上来。 “恭喜大人，今日破了这件大案，还解决了福城几年前的旧案，可为我们江城争了口气！”
“小江这话有理，而且为江城争了口气不说，大人这次都扬眉吐气了，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众捕快们纷纷大喜，感觉与有荣焉。 李天规嘴角微微扯起，压了压手。 “肃静，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
他虽心里高兴，但向来不愿这么高调。 就在这时，一道他熟悉的声音响彻整座天青馆。 “对啊，你们都得学学李大牛！”
李天规的脸上顿时绷不住了，瞪大眼睛望向苏升。 他正笑容那灿烂地朝他作揖。 “李大牛今日破案，做兄弟的高兴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