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夭留心扫了眼，短短十分钟过去，直播间人数爆张，从原来的三百多人，变成了三万多。她不知道这里面其实还有她的功劳，一些经常在她直播间蹲守的粉丝看到她在别人的直播间，都来凑热闹。但是为了不拉仇恨，粉丝没有刷阮夭夭的名字。为苏泠他们直播的人并不专业，拍摄角度很是随意，但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好像饭后散步，误入了这样一个晚市。很快，画面又停留在一个卖易容水的摊子前。这个摊子有两人在经营，一个吆喝的小贩，一个面目寡淡的女人。“客官来瓶易容水吗？”
小贩一边招呼，一边取了瓶易容水，倒在掌心，然后涂抹在女人脸上。他只是稍加揉搓，又捏了几下，手移开之后，原来普普通通的女人瞬间变得漂亮不凡，挺立的鼻子让她变得非常有辨识度。“哇！”
阮夭夭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她从小被称赞美貌，尚且震撼不已，网友们自然更是心弛神往。“居然有这种技术？真的假的啊？”
“不敢相信，是什么新的科技吗？”
“估计是什么高端易容面具？用不了多久吧？”
“哪怕一小时也行啊，我也想体验一下做美女的感觉！”
“我也加一！”
“加二！”
“加一百！”
……鬼市非常大，卖的各种东西也是新奇罕见，让人惊叹不已。阮夭夭跟着苏泠他们“云”游了一圈，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竟是有些意犹未尽。再泡下去皮肤都要皱了，阮夭夭不得不起身擦干净身体，急切的捧着手机回到卧室。“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苏泠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直播间这会儿的人数已经变成八十万，在首页推荐位置悬挂，弹幕密密麻麻刷过一片挽留之声。“主播别走！再播一会儿！东边那两排摊位还没转呢！”
“这个夜市是真的大，主播公布下地址好嘛？我们也好去打卡。”
“那个神奇的毯子主播真的不考虑买一个试试吗？如果你买了我愿意砸一个火箭帮你回血！”
“别下播别下播别下播，我刷礼物还不行嘛！”
苏泠眼神压根没往屏幕上瞟，伸出手指在右下角点了下，直接关闭了直播。从宋婉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苏泠爱惜的摸了摸，揣回包里。“你们这儿的负责人在哪儿？”
她回身一拍面前的摊位，问摊后的贩鬼。贩鬼一怔，上下看了看她，问，“这位小姐难道想找我们老板娘谈合作？”
顾书棠听得稀奇，问，“怎么，之前有人找你们老板娘谈过合作？”
“那自然是有的，我们这儿可是这片最大的鬼市，新奇玩意最多，自从秦天师做了引路人后，我们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人比鬼还多！”
贩鬼颇为自傲的拍了拍胸膛。顾书棠越发感兴趣，问，“这位秦天师全名叫什么？”
苏泠也盯着那贩鬼看。贩鬼挠了挠头，“这我不知道，那个兑换冥币的银行就是秦天师开的，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来了，你们想知道可以去问老板娘。”
他说着，指了远处一栋建到一半的商厦，“老板娘估计在那儿睡觉。”
苏泠点点头，离开前指尖点上贩鬼眉间，浅搜了一下魂。“是他。”
贩鬼脑中呈现出秦天师的画面异常熟悉，正是上一次在鬼屋中搜魂到的那位天师。“你认识的人？”
顾书棠看出苏泠表情不对。“上次去鬼屋，也是这个人，组织了一群鬼开鬼屋吓人。”
苏泠解释。顾书棠失笑，“这人还挺有趣的，而且……很有资本家天赋。”
“资本家？”
苏泠疑惑的看着他。“这些鬼无论是在鬼屋吓人，还是来鬼市摆摊，都不用像活人一样发薪水。把这么多鬼聚起来为他打白工，资本家都没他一本万利。”
顾书棠越发对这个姓秦的感到好奇，如此特别的一位天师。苏泠懵懵懂懂的听明白一些，眉心拧成八字，问，“这很赚钱吗？”
“肯定比你一张符纸卖五十块赚。”
顾书棠毫不留情道。“……”苏泠。“而且不用动手，甚至不用出人，每天财源滚滚，坐等收钱。”
顾书棠越说越觉得秦天师鬼才一个。苏泠看着周围贩鬼的眼神都变了，那垂涎的模样，让被她盯上的贩鬼都打了个哆嗦。怎么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是什么人要找我啊……”贩鬼大概提前给老板娘报了信，苏泠他们一接近商厦，就有一人女人从上面飘了下来。女人装扮复古，长发挽髻，身上穿了件轻纱薄衣，煽着蒲扇来到苏泠他们面前。她目光往顾书棠脸上一瞟，顿时笑颜如花灿烂，“是这位帅哥要找奴家吗？”
“我找你。”
苏泠往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女人手，“叫秦天师出来。”
“哎哟……”女人被她抓得直叫，手里的蒲扇轻拍，“松手松手，你不会轻点嘛……”“秦天师在哪？”
苏泠不动如山。女人魂魄虚闪了一下，竟没脱身，随后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变了，语气也正经起来，“秦天师已经三个月没有来了，不知阁下是哪位高人？来我们鬼市有何指教？”
“秦天师不在了？”
苏泠脑筋头一次转的这么快，“你们现在是无主的？”
女人被她看得一寒，忙道，“秦天师也算不得我们的主，只是合作关系，人鬼之间的合作。”
“你们之前是怎么合作的？”
顾书棠知道苏泠想要什么，忍笑帮她开口问。女人一怔，紧接着眼珠一转。“她会搜魂，你最好说实话。”
顾书棠指尖在苏泠肩膀上点了点，示意。女人出口的话立时转了个弯，道，“秦天师把活人引进鬼市，消费我们三七分成，他七，我三。”
本来想说她七秦三的。“居然这么简单……”苏泠喃喃，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两眼放光。“活人进入鬼市，不会有损阳寿吗？”
顾书棠问。“只要他们收敛阴气，不故意作恶，且入鬼市之人不是全阴体质便没事。”
苏泠回答。全阴体质，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放眼全市也没几个顾书棠一样的人。“那个秦天师去了哪儿，你们知道吗？”
顾书棠问绯夜。女人刚刚自报了家门，名叫绯夜，是个三百年的老鬼。而这个鬼市，也已经存在五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