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不等鬼司机回话，他便从苏泠的背包里抽了沓符篆出来，夹在指尖晃了晃。鬼司机表情一僵，感知到符篆的威力，立马换了个笑脸，“原来是天师大人。”
“停车，放我们下去。”
顾书棠不愿意和这群鬼聚在一起，阴气重损阳气，他容易离魂。等等……离魂？顾书棠想到自己前两次离魂都恰巧遇到了苏泠，若是再离魂的话会不会也……没等他深想，车尾处突然有人叫他，“书棠！”
顾书棠抬头看过去，车子尾座上站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叔？”
顾书棠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陈豪。“书棠哈哈……”陈豪笑着朝他走了过来，打量了他身边的苏泠一眼，“这位是？”
“是我妈朋友的女儿，苏如玉。”
顾书棠问，“陈叔，你怎么在这里？”
陈豪是顾父在商界的好友，家财丰富，出门在外豪车司机是不缺的，很难想象他会出现在鬼公交上。“唉，别提了。”
陈豪摆摆手，“出来跑步，谁曾想迷路了，我见正好有辆公交，就上来了，反正都一样，能到家就行。”
顾书棠微微点头，暂时打消了下车的想法。一是他现在不像原来那么排斥离魂，二是……瞧陈豪的样子，显然没察觉自己上的是辆鬼公交，还在高兴的和他侃侃而谈，若他直接挑明了，怕是陈豪要吓个半死。不如等到了地方，再正常下车，反正有他和苏泠在，车上的鬼们也不敢出幺蛾子。三人走到车后面的空位坐下，期间，顾书棠发现苏泠一直在打量着陈豪，眼神怪异。他正想问问苏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时公交车突然停下。前门打开，又上来了一个年轻人。年轻男人身上酒味浓重，手里还拎了瓶酒，上车后恹恹的扫视了一圈，便朝他们这边走过来。顾书棠他们在车尾的连排座，坐满的话能坐下六个人，还空着三个座位。年轻人走到跟前，屁股一沉，坐到陈豪旁边。陈豪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气，皱了皱眉，朝顾书棠使了个眼色，“书棠，我们下站就下车了，去后门等着吧。”
“好。”
顾书棠明白他的意思，拉了苏泠站起身，朝后门走去。“老王八蛋，你他妈嫌弃我！”
年轻人突然把手里的酒瓶摔在地上，手往下一甩，从袖中滑了把刀出来，抵到陈豪颈前。陈豪瞪大眼睛，瞬间一动不敢乱动。顾书棠也没想到对方会发作，这个距离他想毫发无伤的救下陈豪不太可能，便没有轻举妄动。“年轻人，有话好好说，我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陈豪道。“去你妈的。”
年轻人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我要一百万。”
“什……什么……”陈豪怔了怔。“别他妈装傻，你是那个上过电视的富豪吧？给我一百万，不然我杀了你！”
年轻人哑着嗓子。“你杀吧。”
苏泠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正准备无条件答应的陈豪一顿。顾书棠错愕的转头看向她。苏泠一脸淡然，看着那化身劫匪的年轻人，“你怎么还不快杀？你再不杀我要报警了。”
年轻人多少还醉着，酒壮熊人胆，经不起这一激，当即拿刀朝陈豪刺了过去，嘴里大叫着，“你以为我不敢么！”
“别……”顾书棠手伸到一半，眼睁睁看着刀身穿过陈豪的身体，就像穿透了一个虚化的影子。年轻人扎了个空，差点把刀捅进自己胸口。一时间，不光是人，连车里的其他鬼都怔住了。“我靠！”
“怎么回事！”
“这人原来已经死了啊！”
“他是鬼啊！”
“和我们一样！”
“我还等着一会儿吓他呢！”
“怎么会有这么像人的鬼？”
“难道是误入的生魂？”
公交车内的其他鬼全都站了起来，不再掩饰身上的恐怖和伤痕，争先恐后去看陈豪。年轻人踉跄了一步，眼睛越睁越大，手中的刀咣当掉在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呀，这人不会也死了吧？”
“被我们吓死了？”
“胡说！明明是被那只扮人的鬼吓死的！”
“……”陈豪也快被吓晕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晕不过去，最后只能被迫支棱起来，朝顾书棠投去求助的视线。“书棠啊……”“陈叔叔，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上车的吗？”
顾书棠也是这会儿才发现陈豪身上的异样，只能说两人太熟，他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看陈豪的样子应该是才死不久，或者……生魂离体？“他寿命未尽，但确实是死后离魂。”
苏泠道。“寿命未尽？”
顾书棠转头看她，“这么说他还有可能还魂？”
苏泠摸摸下巴，说，“看他诚意。”
“……”顾书棠。他终于明白苏泠之前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了，那明明是看金主的眼神。“我……我死了？”
陈豪还是不敢置信，“我明明是出来跑步，迷路了……”“你非寿终正寝，新魂记忆不全也是常有的。”
苏泠非常宽容的为他解惑。顾书棠却分明看到她眼中对金钱的渴望。“这，那我是怎么死的呢？我完全回忆不起来了……”刚刚发生的一幕让陈豪不得不相信苏泠的话，开始正视自身。“我这几天一直在忙工作，难道是太过劳累猝死了？等等，你刚刚说我寿命未尽，那应该不会猝死吧？”
“你应该是被人害死的，陈叔叔。”
顾书棠捏了捏眉心。陈豪既然寿命未尽，又怎么可能是自然死亡？“什么？”
陈豪一惊。苏泠点点头。“这样吧陈叔叔，你先和我们回家，再从长计议。”
顾书棠道。鬼公交上不是谈话的地方，更何况旁边还有个人事不醒的劫匪。“好吧，那就打扰了。”
陈豪一脸懵的点了点头，极力消化自己已经是个鬼魂的现实。“别啊，说说呗，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别说到一半啊，我们也想知道他是被谁害死的。”
众鬼八卦欲望极强，都不舍得陈豪下车。“姓陈的，你努力再想想，自己是怎么死的？”
“……”陈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