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顾柏，顾盼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窃笑。“今儿晚上，二哥哥估计回不来了。”
顾盼笑眯眯说道。她把白日里的事说了一回。徐夫子和项阳还当真打擂台了，就在两边听课人数差不多的时候，徐夫子突然把顾柏叫了上来，让他做助教，还特意解释了一遍助教的出处。旁人还好些，那些小孩子都跑到徐夫子这儿了，一个个听得分外认真，恨不得能成为下一个小助教。项阳瞧着虽然生气，可也没有办法。他也干脆放出话来找助教，然而被徐夫子一顿嘲讽，就算他再找到助教，也不如顾柏。这话倒是没错，这院子里学问最高的，除了两个夫子就是顾柏了。总不能把宇文瑾拉去当助教吧？直到今天散了学，项阳依旧黑着脸，连招呼都没跟徐夫子打就走了。“项阳叔叔这会儿连饭都没吃，徐夫子拉着二哥哥，说是要让二哥哥住在他那里，方便学习。二哥哥还跟我求救来着。”
顾盼说着，满脸的幸灾乐祸。二哥哥平日里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时不时就拿长辈的架势教训她，这回也有求到她的时候了。“用不用我去把小柏接回来？”
宇文瑾走过来问道。顾思思看了一眼还站在旁边的玉哥儿。“接回来吧，跟徐夫子说，明儿再让小柏过去。”
小盼盼是个女孩子，顾铭性子又太冷太厉，玉哥儿刚刚受了惊吓，让顾柏回来陪陪他也好。再一个，她也不想因为徐夫子和项阳的事，让她家小柏累到。本来助教这事，就是为了个顾柏解围了，没得因为这事再把顾柏填进去。得了顾思思的话，宇文瑾便往徐夫子的屋子去了。顾思思抱着顾盼，领着玉哥儿和几个孩子回了屋中。王家四宝平日里也常来常往，对这屋子早就熟悉了，进来便各自找地方做了。宇文瑾不在，顾铭倒是承担起照顾客人的职责，时不时跟他们说几句话，还挺是个样子。顾盼进了里屋，叫翠兰和九芽出来。九芽一打屋内出来，瞧见玉哥儿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哥哥，九芽好怕。”
小小的人儿直接跑到玉哥儿怀里，反而是玉哥儿依旧一脸冰冷，不仅不安慰九芽，反而一伸手把她从怀里推了出去。“有什么可怕的，跟你说过多少次，女人不能在外面哭哭啼啼，再难受也得忍住。”
玉哥儿声音冰冷。顾思思冷眼瞧着两人，九芽是全心全意在玉哥儿身上，但玉哥儿好像对九芽十分嫌恶。但这两个孩子不是她家的，她也懒得管。左右收留他们几日，等从交城离开，给他们安排一口饭吃也就是了。顾思思转身背对着两个孩子，让他们自行处理，只笑着问王家四小只并顾盼顾铭晚上想吃什么。等着身后没了九芽抽泣的声音，才又转身问了玉哥儿和九芽。晚上的菜谱就按照这些小娃子点的做了，顾柏回来又重新添了一道菜。晚上，依旧是顾思思宇文瑾带着三小只睡。王家四小只跟着那些半大小子睡，本来该让玉哥儿也去的，奈何九芽非要跟玉哥儿一起，离了玉哥儿就哭。无奈之下，只能让玉哥儿九芽跟着小草小芳一起，到钱家一家子院里睡。天色渐晚，顾思思哄着三小只睡了，宇文瑾才从外面回来。瞧着他一身露水，顾思思多问了一句：“你把那个小寡妇关了多远？”
“死了。”
宇文瑾淡淡道。“什么？”
顾思思一愣，那个小寡妇可是重要线索，怎么就死了？而且宇文瑾手下那些人处理这种事情也不止一次了，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才对。“死的蹊跷，在她身上发现了这个。”
宇文瑾打开手帕，里面包着一个牛毛细针。顾思思一眼就认出来，这根细针与之前刺杀他们的那根一般无二。小寡妇跟要刺杀他们的人有什么关系？到底是谁要刺杀他们？那些人就好像如影随形，可他们却连一点影子都抓不到。每每又总是在他们快要忘记的时候出现。“对了，她身上有什么印记吗？”
顾思思问道。宇文瑾摇了摇头，那个小寡妇除了一身的疤痕，什么都没有。他本以为小寡妇脸上的伤痕就够吓人的了，直到看见她身上，才知道什么叫非人的折磨。那哪还是人，简直就是用碎布拼起来的破布娃娃。听着宇文瑾的描述，顾思思越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以火云国如今的医术，伤成那个样子能治好，不知要花多少银子。交城知府竟然心甘情愿为一个婢女花这么多银子，哪怕这个婢女是前知府的女儿？这也不对。两人正说着，顾思思猛然瞧见窗外似乎有人影晃过。两人对视一眼，默契转移了话题。顾思思唠叨着今日的事，宇文瑾对着窗户打了一个手势。不过片刻，就听见外面哎呦一声。两人走出去，被扣在地上的竟然是玉哥儿。“主子。”
在暗处的逐光走了出来，对着宇文瑾微微摇了摇头。这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只有玉哥儿一个。顾思思示意月影放开玉哥儿。“你怎么不在屋子里陪你妹妹？”
顾思思问道。玉哥儿一骨碌站起身：“她不是我妹妹，等我把她送到她家，我们两个就没关系了。”
看着那个小姑娘对他挺亲近的，没想到竟然不是他妹子？“那你就这么晚上我这来偷听？”
顾思思。“谁偷听了！”
玉哥儿提高了声音，猛然转头看过来，一双眼睛倒是亮的。他瞧着顾思思没说话，声音就虚了下去。“我是有事过来找你，你们说话我也不好进去，才在外面等着的。”
他也不过才站一下就被发现了，压根什么都没听见。“我过来找你们是，是有事。”
玉哥儿越说声音越小。瞧见他这底气不足的模样，顾思思倒是有些兴趣了：“说说，你有什么事。”
玉哥儿咳嗽一声，努力挺直后背：“我想在你这里住下！”